李記包子鋪(中) 她在牢底舊病複發,……(1 / 2)

腳步聲越來越響,來人越走越近,司馬少桃看著連七一臉鎮定的樣子,心下倒也沒有慌張,索性坐回到椅子上等著來人。

連七輕聲一笑:“你猜來的是誰?”

司馬少桃搖了搖手指:“你彆高興的太早,你的暗衛早就在咱倆一路飛奔之時就跟丟了的了,這個地方尋常的很,斷乎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連七一挑眉道:“你就這麼篤定?什麼店會在大白天就關著門不做生意?若是你來盤查,難道會漏掉這個地方?”

司馬少桃微微一笑:“這一條街是歸雲莊最為古舊的一條街道,大部分店家都是歸雲莊的老人,他們早已攢夠了棺材本兒,開個店也不過是百無聊賴之際的閒磨消遣。平日裡心情好了就開門做點兒生意,若心情不好,連著十多天不做生意也是常事。”

連七哦了一聲,正要說話,就看到來人悠然站在了甬道儘頭,一言不發瞅著司馬少桃和連七。

司馬少桃抿著嘴唇,也不做聲。連七眼底勾起一抹興味,躬身行了一禮:“葉莊主彆來無恙!”

葉寧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交易已經談妥,他也懶得跟連七周旋客氣,隻對著司馬少桃:“我需要一個解釋。”

司馬少桃低著頭,抿了口酒,吃吃一笑,也不說話。

連七退後半步,在一塊兒尚還乾淨的衣服上坐下,側著頭嘴角含笑,就準備在一旁看熱鬨。

司馬少桃起身,拿起另一壺花雕扔給了牢裡的連七,朝著連七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你先隨便喝些酒,我待會兒再來好好招待連公子。”

說罷,司馬少桃就當先一步,往甬道外走去。

葉寧遲疑了一下,正要跟上去,想了想又回頭看向連七,他目色深沉,聲音平淡中分明帶著幾分震懾:“連公子,你若是誠心要你我的合作順順利利,就最好識些眼色,弄明白在這歸雲莊有什麼地方該去,什麼地方不該去,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卻萬萬惹不得。”

連七一笑:“連某明白,隻是今日確實不是我連七要惹事生非,葉莊主如若不信,可以找司馬姑娘對質。”

葉寧淡然道:“連公子在我跟前也不要說什麼場麵話,你本著什麼心思,抱著什麼目的來到這歸雲莊,我雖說不上拿捏到十分,但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你的幾分心思。”

葉寧話聲漸緩,口吻裡分明帶了幾分淩厲:“你若安分一點兒,咱們本著合則雙利的原則,我自然不會與你為難。但若你不安於此,過了界越了線,那就休怪我葉寧翻臉無情!”

連七掩口咳了兩聲,剛剛喝酒嗆了一下,他倒也沒想到一家黑店裡的花雕酒勁兒竟這麼衝。他聽到葉寧的話,抬起了咳得有些泛紅的臉,道:“葉莊主,我是否有誠意,兩天後你自會知道。可葉莊主你的待客之道,難道就是讓你的合作夥伴關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地牢裡?”

葉寧狠話撂完,就淡然轉過頭走了出去。

“葉莊主,彆告訴我你真打算留我在這個鬼地方!”連七一看葉寧要走,登時著急。

葉寧背對著連七,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抓你的人可不是我,連公子即便要求也應求關你的正主兒去,我葉寧雖為歸雲莊主,卻也不能為擅自做這個決定。”

葉寧也不去理連七在背後無奈的悲喊,隻一派神色淡然的沿著甬道走了出去。

這條甬道葉寧幾年前來過,自然記得其中布局。

甬道一頭連著櫃台,一頭連著地牢,本來隻是一條道,但自從司馬少桃救下了李掌櫃,接手了李記之後,司馬少桃就花了些心思改進了一番。

葉寧笑了笑,人家好端端做的陷阱要捉肥羊,她卻偏偏嫌這裡又狹長又氣悶,非要從中段延出了一條寬寬的大道,道兩旁都栽種著喜陰背陽的花草,路儘頭直通李記的後院廂房。

葉寧推開隔板,甬道中頓時吹進一股清風,道旁的花草迎風而動,幽幽暗香在甬道中懸浮飄沉。

司馬少桃抱了個小板凳,兩手托腮坐在甬道裡,一雙眸子來回閃動,一會兒瞅瞅略顯低矮的甬道上掛著的蛛網塵土,一會兒又看看明顯有些發黃枯萎的花花草草。

葉寧回過頭隨便掃了一眼,才道:“看來李掌櫃最近忙得很,沒工夫打理你的寶貝。”

司馬少桃瞥了葉寧一眼:“你也好意思說,不是你逼著人家李掌櫃悔過自新,非要人家好端端的□□魁首開一個正兒八經的包子鋪。李掌櫃怎麼說當年也是□□上的響當當的人物,你倒好,直接讓人家金盆洗手不說,還要讓人家在你眼皮兒底下賣什麼豬肉包子!”

她想了一想,神往了一下當年李掌櫃是何等豪氣乾雲的揚言,要剁了她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做包子餡兒,才一臉物是人非的悵惘道:“一代開黑店的大佬潛藏在你歸雲莊賣豬肉大蔥餡兒的包子,你歸雲莊果然是能人輩出啊!”

葉寧笑笑,找了個小凳子挨著司馬少桃坐下,才道:“這也是多虧了你呀,若不是你當年隻身一人反出這地底牢籠,我又怎麼可能順利一鍋兒端了這家黑店。”

當年司馬少桃初入歸雲莊獻上了十八寨寨主的人頭,正逢葉寧剛剛繼任莊主之位。其時歸雲莊正要在幾天之內舉行正式的莊主繼任儀式,司馬少桃也就本著逢宴必吃的良好風範順道留在了歸雲莊。

值此新舊交替之際,不免有人要找歸雲莊的麻煩。司馬少桃雖然好吃點白食,但也不至於為了口腹之欲而讓自己陷入無謂的爭鬥之中。於是司馬少桃婉拒了葉寧邀她入住歸雲莊的美意,隻在歸雲莊的外城隨便找了一家便宜的小店住下。

本來以司馬少桃的武功,就算是開黑店的鼻祖來了,也斷乎不能把她怎麼樣。可天緣湊巧,李掌櫃給她下的迷藥裡,竟正要有一味雀舌草,剛剛好引發了司馬少桃體內的舊病!

那時天色已黑,司馬少桃隨便點了些吃喝,剛用了一半就覺得手心寒氣漸深,背上冷汗涔涔。她抬頭一瞅,黑店裡一應人馬都已到齊,有拿著算盤的賬房,掄著菜刀的廚子,扛著掃把的跑堂,李掌櫃也一臉大肚彌勒佛的笑眯眯的模樣站在最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