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無好筵(中) 美人姐姐不開心,莫非……(1 / 2)

二人手握著手,相對歎息良久,頗有惺惺相惜之情,相見恨晚之意。

南華這一打岔,葉寧也就淡淡的坐了回去,司馬少桃站著聽了一會兒,才含著一臉笑意,拍了拍一旁坐著的鬼眼蛇君道:“阿狸,你幫美人姐姐到廚房催一下,讓他們把飯儘快上來。”

鬼眼蛇君明顯不想走,可無奈剛剛吃人家的,又喝人家的,蒙美人姐姐何等關心照顧,他雖萬分不願意挪地兒,也隻得磨磨蹭蹭的站起身,還眨巴著眼睛,一臉舍不得的欲言又止。可惜美人姐姐一點兒麵子不給,還鼓勵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快去快回。

鬼眼蛇君無法,垂頭喪氣,耷拉著膀子,就往外走去。

司馬少桃一臉笑意的看著鬼眼蛇君關門離開,才回過頭對著在座眾人道:“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也就直說了。”

葉寧衝著司馬少桃淡然一笑,就把頭彆開,一臉深究模樣的看著壁上的山水畫出神。

南華一臉曖昧的笑意,朝著司馬少桃擠眉弄眼。

司馬少桃不去理會南華,一派從容的開了口:“第一件事,這場比武招親是我司馬少桃一手謀劃操辦而成,原意並不是葉寧想要娶妻,隻是歸雲莊要避禍。”

眾人不動聲色,顯然之前已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些。

司馬少桃滿意的環視眾人,隨即輕輕一笑:“第二件事,我司馬少桃,要成為這場比武招親最後的擂主。”

南華和宮飛鳳之前就已經知道,此時一聽,也沒有吃驚,都隻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不過,孫九鳶顯然並不知情,她掉轉頭,看著葉寧,然而,葉寧卻隻是盯著壁上的一副山水圖兀自出神。那幅山水圖在孫九鳶眼裡自然是尋常的很,不外乎是些高山、密林,她一向對書畫筆墨無甚了解,此刻自然也不明白這幅圖緣何引起了葉寧的格外關注。

宮飛鳳微微側頭,也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才出聲為孫九鳶解惑:“這幅畫名為溪山行旅圖,是前代大家所做,其人畫作在當時可謂‘為天下所重’。”

孫九鳶點點頭,既能為葉寧這個自命風流儒雅的人所看重,那此畫必然不是凡品。

宮飛鳳款款起身,踱步到那幅畫前,細細觀摩:“此畫構圖平易,展卷卻有折落非凡之境,究其根由,其一是造型峻巍,其二是筆墨酣暢厚重。”

孫九鳶隻聽了這兩句就有點兒暈了,她自小不愛讀書,那些個琴棋書畫她向來不喜歡,隻願意跟著爹爹舞刀弄槍。及至後來,上了花迷寨做了山寨頭子,更是每日打家劫舍,哪裡有空去研讀這些個文人的玩意兒。

宮飛鳳看她一臉茫然,也就一笑,抬手指著畫對孫九鳶說:“你看這畫,第一眼印象是什麼?”

在座眾人都是賞詩弄畫的行家,司馬少桃自不必說,從小就在多才多藝的娘親的熏陶之下,她對名家畫作自然是如數家珍。後來跟著師父,雖不能說把師父滿腹縱橫學得了十分,但若跟世間常人相比,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高人了。

南華更是如此,身為郡主,自然免不了出入宮門,舉止談吐間更是要清和雅致。所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樣不拉,全都得拿得出手才能鎮得住場麵。

司馬少桃倒也不著急,倒了杯茶,捧在手心,也不多言語,隻笑看著宮飛鳳開堂講學。南華小時侯學這些,隻是為了應付父王的差事,此刻重聽夫子當年的教誨,倒是有了幾分新鮮滋味,也就怡然看著。

孫九鳶頗無奈的掃了一圈,發現眾人都滿含期待的看著她,隻得重新將目光對向了那幅溪山行旅圖,仔細看了會兒,她搖搖頭道:“這畫在我看來,與市麵上常見的字畫也沒什麼不同。但要非說什麼有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這通篇駭人的氣勢吧!”

宮飛鳳撫掌一笑:“孫當家果然妙人!”

孫九鳶不解,正要詢問,就聽見門外一疊聲兒的美人姐姐傳了過來。

眾人回頭,就看見鬼眼蛇君笑嗬嗬的推門走了進來,司馬少桃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鬼眼蛇君走到桌前,坐回到司馬少桃身邊,才仰臉一笑:“美人姐姐,隻怕今天這頓飯咱們是吃不成了。”

眾人一時皆驚,葉寧轉頭沉聲問道:“鬼君此話何意?”

鬼眼蛇君歪了頭,趴在桌子上,帶著一臉莫測的笑意,看著葉寧道:“葉莊主既然擔心,不妨親自去瞧瞧。”

葉寧斂眸,揚聲叫外間的夥計進來,半晌無人回應。鬼眼蛇君不語,一向青稚的眼眸滿是森寒的濃霧。

二人對視良久,葉寧起身,往外走去。

鬼眼蛇君側頭,對著司馬少桃甜甜一笑:“美人姐姐想不想知道煙雨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司馬少桃沒有笑,一臉淡漠:“我若問,你便肯說嗎?”

鬼眼蛇君瞪大了眼:“當然說,美人姐姐若要問阿狸,阿狸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司馬少桃看著鬼眼蛇君,眼神漸漸深不可測,她雖自認是個美人,卻也沒自戀到認為自己能隨隨便便折服一個心思詭譎,且沉浮江湖數十年的風雲人物。然而自與鬼眼蛇君相見的第一麵起,鬼眼蛇君就對她格外與眾不同。

若說鬼眼蛇君貪戀皮相,在場眾位女子雖談不上絕世傾城,卻也各有各的風姿,隨便走在江湖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個身份不凡的追隨者。可是鬼眼蛇君卻並未對其餘三人露出些格外的青睞,獨獨對她,始終以孩童的姿態刻意接近討好。

司馬少桃想起南山上鬼眼蛇君說過的話,難不成當日她打敗了南羅十二煞,鬼眼蛇君還真應了當日的誓言,要一心一意保護她不受旁人傷害?她心中冷笑,如此天外來福,她司馬少桃著實消受不起。

南華看司馬少桃的樣子,顯然是不欲多問,遂起身走到司馬少桃身邊,附在她耳邊道:“葉寧去了這麼久,隻怕這煙雨樓出的事兒也不算小,我先過去看看,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