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王裕完善的訪談大綱在方總那裡一遍就通過了。他們原定的是周三晚上五點開始,八點結束。方總結束後還有應酬,不好開始的太晚。
周三上午,訪談時間被調整到晚上八點開始,十一點結束,因為方總應酬的飯局提前了。王裕和她提議把訪談地點定在會所的茶室。方總飯局結束後,直接移步一樓的茶室,節約路上的時間。
他們兩個在公司分彆用過簡單的晚餐後才出發的,這次沒有打車而是王裕開車。
在停車場,京京站在車門口猶豫片刻,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在坐進去之前,她確認道,“您女朋友會介意女同事坐副駕嗎?”
他這些年手指的戒指一直沒摘下過,不過公司同事都說他未婚,因此她其實並不清楚他的感情狀況。隻是,職場上坐領導的車,讓領導做司機,似乎也不是很妥當。她隻能尋找曲線路徑來取得他的許可。
王裕笑著說,“快進來吧。她應該不介意。這會兒我也來不及請示她了。不過,我想我會介意自己成為專職司機的。”
他這麼大方說出來,京京也大大方方上車,扣上安全帶後,說道,“謝謝。”
王裕進一步解釋說,“我女朋友自己的車經常借給同事開呢。她是律師,她們每次開庭,她的助理應該都是坐的副駕。對了,她的幾任助理都是男生。”
她禮節性地誇了一句,“你們都是事業型的。”
昨天倆人在辦公室之外的場合見麵,京京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尋找話題,氣氛搞得尷尬無比。今兒,聽王裕寥寥數語談到感情生活和女朋友後,她心態上居然放鬆了許多。
說來也是奇怪,這是王裕第一次向團隊的下屬提起自己的私事,他似乎篤定京京是個能保守秘密的人。也是,她連自己擅長的東西都能藏起來好幾年,更何況是與她不相乾的事情。
他們兩個預留了晚高峰可能的堵車時間,結果完全沒有用上,到達時比原定時間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倆人一起在車裡等待也不妥當,於是都決定提前去茶室等。
京京在和前台服務員確認包廂時,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回頭,見到了周末博物館遇到的那位年輕的參觀客。
男孩激動地對她說,剛剛看到她有點驚訝,更多是驚喜。周末她的講解特彆棒,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不止他,他的老師這幾天也誇獎她。過去的三天裡他一直想著她。那天唯一遺憾的是,她不願意留下姓名和聯係方式。前天博物館閉館休息,昨天下午他又跑了一趟博物館可惜沒遇到她。沒想到今天居然碰到。既然有緣再次偶遇,他想求個聯係方式。
王裕在男生拍打賀京京肩膀時以為這是她的朋友,不過他聽著聽著覺察到不對勁兒。他用眼神示意,需要自己幫忙嗎?
京京小幅度搖搖頭,她還能處理,也不想把自己老板拉進莫名其妙的偶遇中來。
男孩看到她的搖頭,以為自己是又被拒絕了。
他解釋說自己不是偷窺狂,隻是他初中畢業後就被家人送去國外,在國外呆了十年。如今回國遇到一位科普中華傳統文化的人,所以特彆景仰她的學識。他再三保證一旦添加到她的微信後不會打擾她,隻會在遇到字畫問題時請教。
京京轉身用前台的筆,寫下了手機號碼,說,“我實在是不懂畫。字的話,也隻知道筆韻,更不懂鑒寶。如果關於練習書法的問題,可以打電話交流,其他的就算了。”
她的微信關閉了手機號碼搜索,隻有通過掃描二維碼的方式才能添加。雖然說工作後,微信中私人的社交圈與工作遇到的人或者萍水相逢的人很難區分開來,她依舊在堅持著,想讓自己的朋友圈裡儘可能多的停留朋友。
朱顏說,不然你弄個私人號碼吧,那個號上隻保留朋友。
她搖搖頭,太麻煩了。
田橙說,還有一個方法,就是關閉朋友圈,不發不看。
她還是搖搖頭,自己隻是希望工作與生活分開,並不是希望與世隔絕。
儘管她的朋友圈一年也難得發一條消息,即使發了也完全看不出來私人信息,她依舊嚴格控製添加朋友的數量。
男孩拿到電話號碼已經是勝利了,他朝她笑著說,他會整理好書法的問題再打電話,儘量不會打擾到她的工作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