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還在不停地鑽進立香的腦海裡。
【不會再忘記了,因為你是我們重要的後輩啊。】
“前輩...瑪修...”
“她是在說胡話嗎?”莉莉擔憂地看著立香。
梅林從立香身邊回來:“她的魔力在大量消退,如果還是沒人能給他供魔的話,恐怕她撐不過今晚。”
從霍格沃茨回來的鄧布利多和穆迪,以及從格裡莫廣場12號回來的西裡斯和麥格在門外碰上了,此刻正好一起進入波特家。
馬爾福一家已經在布萊克宅安頓了下來,鄧布利多和穆迪也趁著立香昏迷的時候先去了有求必應屋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他們把魂器帶了過來,沒有戰鬥力在身側,他們不敢驟然毀掉魂器。
“藤丸小姐還是沒有好轉嗎?”
“她一直在說胡話,叫一些人的名字。”莉莉控製不住地顫抖,詹姆摟住妻子給予她一絲安慰。
“那都是她生前同伴們的名字,大部分都已經犧牲了,”梅林搖搖頭,看向時不時麵帶笑容,時不時又好像噩夢纏身的立香,“比起說她在美夢中不肯蘇醒,我想她可能是回到了她的噩夢中。”
“已經被她毀滅的,第八異聞帶。”
因為茶會的原因,導致三個參與者都吃不太下晚餐,所以她們隻是一人吃了一份沙拉。不遠處角落裡,芥雛子和項羽那邊似乎彌漫著[閒雜人等請勿靠近]的甜蜜氣息。戴比特飛快地點了一份墨西哥卷餅,又飛快地帶著打包好的午餐離開了食堂。基爾什塔利亞和佩佩隆齊諾不久後也吃完了飯,離開前還不忘給立香等人打個招呼。
“話說,前輩好像一直很害怕貝裡爾先生呢。”
立香回憶著剛剛在來食堂的路上碰到貝裡爾時的場景,頓時汗毛立起:“感覺他是個會在大結局的時候搞背刺的二五仔。”
立香吃掉最後一口沙拉:“達芬奇親說有事找我,我先走啦。”
在立香離開後,瑪修與奧菲利亞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那家夥,果然是被忘記了吧。
明明是十一月,外麵卻突然下起了雪。
詹姆關上了窗戶,這場雪讓莉莉想起曾經看到過的立香的固有結界。
而梅林卻看向窗外,莫名笑了起來:“有趣的事要發生了。”
下一秒,樓下的大門似乎被人撞開,所有人立刻戒備起來。莉莉、麥格和梅林留守在這裡,其他人都拿好魔杖下樓查看情況。
而令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是,入侵者並非是奧伯龍或是食死徒,而是一隻巨大的狼。
從達芬奇那裡出來後,迦勒底突然開始坍塌起來。立香下意識要去找瑪修,但下一秒,周圍就變成了一片純白。
迦勒底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唯一站在立香麵前的那個人。
橘粉色長發紮成馬尾,清瘦高挑,穿著迦勒底醫務室的員工製服。
“你是誰?”
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可為什麼在見到他的時候,感覺心臟很疼呢?
為什麼眼淚會掉下來呢?
“立香。”
“你是誰,為什麼你會認識我?”
“立香很堅強呢,哪怕沒有人幫助,也一個人走到了現在呢。”
“一個人?你是什麼意思?”立香焦急地想要抓住他,但她一旦向前,那人就會變成虛影,再出現在一個離她很遠的位置。
“你是人類最後的救世主,立香。”
立香癱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想起了一切。她捂住耳朵,不住地搖頭:“你不要再說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第八異聞帶時的絕望和痛苦再次湧上心頭。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來做這種事!”立香尖叫起來,“我做不到!讓我殺死瑪修和前輩,殺死我的同伴和朋友,殺死最幸福的我,我做不到!”
立香死死盯著自己乾淨的雙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有鮮血溢出:“我明明都已經做了什麼多可怕的事了,怎麼能夠告訴我,我所保護的世界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為什麼要毀掉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裡的一切生靈。】
名為羅馬尼·阿其曼的男人終於走到了立香麵前,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輕輕把她抱進懷裡。
“醫生,醫生,”立香泣不成聲,“我該怎麼辦啊醫生,如果要讓我否定曾經做過的一切,如果要讓我否定你的犧牲,我做不到!怎麼辦啊醫生!如果要讓我放棄你保護的世界而去守護正確的,我做不到!”
少女希望曾經的引路者可以再次給她指點迷津,但她也明白,羅馬尼·阿其曼,魔術王所羅門,那個會在旅途後對她說“歡迎回來”的人,已經徹底離開了她。
“沒關係哦立香,你隻要做你認為正確的事就行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片純白的虛空消失了,醫生也消失了,在立香眼前的隻有已然是一片廢墟的迦勒底亞斯,和麵前那個渾身是血,卻依舊強撐著不倒下的少女。
那是第八異聞帶的終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出這種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朝她嘶吼著,“為什麼要毀掉我的世界!你究竟為什麼能夠做到殺死你的朋友!”
第八異聞帶的毀滅已成定局,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會崩潰。
尚為人類之軀的藤丸立香,不顧其他英靈的阻攔,直直向自己走去。
“禦主(Master)!”
在眾英靈的震驚中,那個一向隻會露出溫暖人心的笑容的少女伸出雙手,掐住了被她擊敗的自己。
窒息的痛苦讓[立香]無法喘息,脖頸上的力度愈來愈緊,可此刻卻有一滴眼淚滴落在自己臉上。立香惡狠狠地瞪著她,說出的話幾乎像是在尖叫:“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我隻要保護我自己的世界!哪怕我的世界是錯誤的,我也要!我也要保護那個世界!哪怕是毀滅掉其他世界,哪怕是殺人!那也是我的世界!”
[立香]精神失常般大笑起來,她艱難地一字一頓地說著:“我...詛咒你...滅世者...終會...毀滅自身...”
“我...詛咒...總有一天...你會遭受我所遭受的...一切...你會比我更...更加痛苦...我詛咒...”
[立香]閉上了嘴,合上了眼。
正確的自己,最幸福的自己,死在名為藤丸立香的救世主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