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忍足侑士一隻手把著方向盤,一隻手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煙盒,熟練地點起,瞥了助手座上的少女一眼,將車窗打開。
“不是去吃飯嗎?”流川桐回過神來,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忍足侑士一笑,將夾著煙的手架到車窗上。
外麵灌進來的風將他墨藍色的頭發吹得刷刷地往後飄起,流川桐轉過頭打量著他,十分流氓地吹了個口哨。
忍足侑士挑挑眉,飛了個滿是柔情的眼風過來,將她逗得哈哈大笑,轉眼就將醫學院碰上的事丟到腦後。
遠山嵐再麻煩,也難不倒她。
走進過去也常光顧的店裡,流川桐掃了一下,並沒有太大變化。一定要說的話,區彆大約是侍者的年齡愈發地低了。
這似乎是國際性的審美趨勢。她聳聳肩。
“咦?”當侍者把淨手水缽捧上來時,流川桐不禁意外地看了對麵一眼。
水麵上漂浮的淺黃色小花和濃鬱的金木樨香味讓忍足侑士也有些驚訝,他攤攤手,表示不關自己的事,順便感歎了一句:“現在的信息網真是不得了。”
流川桐一邊接過遞上來的手巾揩乾,一邊向侍者點點頭道:“有心了。不過,我現在比較偏愛的是白檀的氣味。”
侍者彎一彎腰:“抱歉,我們會立刻更新記錄的,流川小姐。”
流川桐“嗯”了一聲,側回頭,忍足侑士正慢條斯理地拿毛巾仔仔細細地揩乾手上的水,淺淡的爪哇薄荷氣味浮了一點過來。作為一個外科醫生預備役,他在這些細節上一貫有著極其良好的習慣。
送上來的梅子酒是自釀的,據說老板有一個極好的梅園。
流川桐離開日本時還未成年,雖然對這的梅子酒聞名已久,卻也沒嘗試過。
淺色的酒液在清雅的翠色瓷碟中非常好看,帶著淡淡的梅子香味。菜色精致,很合她的口味。席間談笑,仿若中間沒隔著那四年似地。
待到用餐完畢,在中庭處遇見了兩名女子。
右邊那個女子二十歲餘,穿了一件極雅致的中式旗袍,白底紅梅的式樣。妝容淺淡,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鬆鬆的髻,鬢邊自然垂落幾縷,風情極是撩人。
和旗袍同款的手袋掛在腕上,另一手上套了一隻碧翠欲滴的翡翠鐲子,愈發襯得膚色瑩白細膩。實在是個難得的美人。尤為稀奇的是,她的眉目,流川桐瞧著,竟然很有幾分熟悉。隻是搜索枯腸,也想不起對方的身份。
而這女子左邊的則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粉藍色的抹胸連衣裙,燙得卷卷的長發和臉頰上粉潤的淺橘色腮紅極是可愛,一見到忍足侑士便歡喜地叫了一聲:“侑士哥哥!”
流川桐笑著睨了他一眼,作個“請便”的手勢,卻見他略皺了皺眉,隨即便換了一臉和煦的笑容:“真巧。”
那少女撲了上來,摟住忍足侑士胳膊,語氣很是親昵:“侑士哥哥,你很久沒到我們家來了呢!”
忍足侑士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抽|出來,微微一笑:“我最近比較忙,下次有時間的話再去拜訪,好嗎?”
少女不依不饒地搖著他手臂:“那你今天陪我和姐姐吃飯吧……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