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流川桐驚訝地掩住嘴,十分無辜地扇一扇睫毛,將至少有十公分高的鞋跟收回來,滿是歉意地問:“我沒注意到呢……踩疼你了嗎?”
“不,當然沒有。”忍足侑士紳士地為她拉開身後的車門,彎下腰,親了親她額頭:“路上小心。”隨後走回到自己車邊,抱歉地對臉色有些難看的川口夫人抬手一引:“真是失禮了,川口夫人,讓你等了這麼久。”
流川桐隔著車窗裡看了那邊還在對話的兩個人一眼,踩下油門,火紅色的跑車立刻駛了出去。
車道空曠得很。流川桐將車窗按下,灌進來的風將她的長發吹得直往後飄。
她從後視鏡裡看了自己一眼,拿出唇膏簡單地描了一遍,想起剛才那一幕,眼角不禁跳了跳。
倒不是介意那個吻——雖然說當時的確讓她非常震驚。
在法國這幾年,流川桐身邊也出現過幾個男友身份的人,擁抱,親吻,都是極普通的事。隻是覺得侑士剛才似乎有點過了……
一般來說的話,要讓對方明白“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是不需要作到這一步的吧?
還是說,是因為那位川口夫人的緣故,才會讓從來冷靜的他失了方寸呢?
她去法國的這幾年,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流川桐拿出手機,翻出跡部景吾的號碼,手指在撥出鍵上停了一會,還是沒按下去。
雖然心裡好奇得要命,但刻意去打探的話,好像還沒這個必要。想來,跡部大爺大概也不會傳播這種八卦。
要是真的需要幫忙,再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好了。
——順便再討回今天的利息。流川桐還是有些牙癢癢地想著。
根據她的猜想,忍足侑士今天的時間大約都要花在處理那位舊情人的事上了。所以回東京的路上,她就打電話取消了訂好的餐廳,直接開回了家。
等她泡澡泡得迷迷糊糊時,丟在架子上的手機突然播起瓦格納的朝聖者合唱曲。如此富有特色的來電鈴聲隻有一個人才會使用。
流川桐抓過架子上的厚毛巾,擦了擦滿是泡沫的手,拿起手機:“Hi~”
“明天早上本大爺過來接你。”
“嗯?”流川桐懶洋洋地撩起水潑在臉上,問:“不是說好自己過去麼?”
“慈郎,向日他們也一齊去。”跡部景吾簡單地解釋道。
“啊,網球部聚會麼……都很久不見了呢。”流川桐腦子裡浮起幾張臉,上次的接風宴上芥川慈郎和向日嶽人都不在東京,並沒碰上麵。
她從浴缸這頭慢慢遊到那一頭,笑嘻嘻地問:“景吾,不介意到時候在彆墅裡多招待幾位客人吧?”
跡部景吾在電話那頭挑了挑眉毛,沒有拒絕:“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啊嗯?”
“熱鬨一些難道不好嗎?”流川桐沒直接回答,笑著反問道。
“隨你高興,本大爺明天早上八點半到。”
“嗨嗨~我會準時恭候您的大駕。”流川桐掛了電話,擰開花灑,衝掉身上的泡沫,披了浴袍走出來。
攤在床上的筆記本右下角,新郵件的圖標一閃一閃。
流川桐抓了塊大毛巾揉搓自己的頭發,走到床邊坐下,打開郵件,閱讀小西先生發來的資料,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快速地敲出一封回信,然後將郵箱關掉,屏幕切回到了桌麵上。
皚皚白雪連著碧藍晴空,護目鏡下的笑容燦如日光。
“砰!”流川桐瞄準屏幕開了一槍,吹了吹指尖並不存在的青煙,彎起眼睛:“流川桐選手,十環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