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士,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流川桐瞪著他,聲音凶狠,氣勢十足地問道。
忍足侑士抬了抬眉毛,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什麼故意的?”
車廂裡安靜了一會。
漆黑長發的少女仰起臉打量他,仔細辨彆眼中每一絲神情:“遠山今天生日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忍足侑士露出了然之色,他歎口氣:“親愛的,遷怒可真不是什麼好習慣。”
流川桐對他危險地眯起眼睛:“那麼你有更好的解釋,嗯?你知道巧合是沒法說服我的。”
忍足侑士探身過來,拉開助手座前麵的抽鬥,拎出一隻文件袋,含笑遞給她:“你有一個關心姐姐的好弟弟。”
“檁?”流川桐一驚,接過來打開,對著裡麵顯然是出自私家偵探的報告無語了一會,丟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忍足侑士慢條斯理地解釋:“你知道,當初你去法國後,檁就對仙道君有點兒……誤會。”他用一種斟酌過的語氣說道,流川桐嘴角抽了抽,瞥他:“嗯哼,然後?”
“然後就是這樣了。”忍足侑士聳聳肩,用一個“你都看到了”的手勢作總結。
這絕對是蒙混視線,但他當然不會詳細分說。而流川桐現下被流川檁引走了心神,倒覺得今天的事完全說得通,翻了翻手裡的報告不禁搖頭微笑,她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讓弟弟擔心了。
忍足侑士手臂搭在搖下的車窗上看了她一會,突然露出個相當邪氣的笑,慢悠悠地問:“說起來,桐,剛才你本來想問我的是什麼?”
流川桐回想一下,頓時一滯,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當然臉上是沒透出來的,隻是多少有點磨牙。
難道要她說剛才她是誤會了他因為彆的某種原因,才故意讓她看到仙道彰他們替遠山嵐過生日的事麼?
那可實在太丟臉了。
流川桐愛麵子得很,絕對說不出口。
忍足侑士也不追問,隻是用興味十足的目光笑吟吟地看她,那眼神,那表情,幾乎連每一根睫毛都在說“我猜到你剛才在想什麼離奇的事了”。
流川桐頓時有些牙癢癢,平時他們雖然“親愛的”,“寶貝”,“honey”什麼的亂喊一氣,說起話來也曖昧得很容易讓旁人想岔,但真弄出她剛才誤會的那種烏龍來,卻絕對夠被這家夥當成把柄嘲笑上好幾個月。
她咳兩聲,打開車載音響,抬手壓住額角“哎喲”一聲裝虛弱:“剛才酒吧裡太鬨了,現在頭好像有些痛……”
忍足侑士立刻一臉關心樣子噓寒問暖陪她耍花槍,末了回到大廈,還特彆殷勤地繞到這邊來打開車門扶她下車,順便笑嘻嘻地調侃她:“親愛的,不舒服的時候難道不應該依靠我一下麼?”
流川桐好了傷疤忘了痛,剛才一場自覺有些自作多情的小尷尬揭過去後立刻趾高氣揚,高跟鞋走起來踢踏作響,白眼拋得那叫一個順溜:“你剛才護駕不力,我要考慮考慮換個騎士人選。”
忍足侑士歎口氣:“彆總是對我這麼狠心。”
“我對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流川桐安慰他。
忍足侑士撐住電梯壁居高臨下捏她下巴:“多沒良心才說得出這話,嗯?下回要救場可彆再打我電話。”
流川桐斜他:“做人不好這麼計較的,你看我不也替你義氣當先奮不顧身過很多次麼?”
忍足侑士大笑。
接下來的時間流川桐越來越忙,恨不得一天能掰成四十八個小時來用,公司,學校,家裡,公寓幾頭跑,流川檁看得心疼得要命,流川桐自己倒不覺得。
她本就是日子必須過得充實的人,這樣的生活正合心意,當然也不會虧待自己,勞逸結合這點一貫做得最好,但多少有些忽略了旁的事,因此從忍足侑士那聽到遠山嵐的婆婆重病的事不禁有些意外。
“在你家醫院?”流川桐很是驚訝:“是特地從群馬那邊的醫院轉到東京來的吧,病得很嚴重嗎?”
“挺危險的,年紀又大了,就算動手術,成功率也很低。”忍足侑士推了推平光眼鏡:“遠山桑的朋友也經常去看望那位婆婆呢,你要去麼?”
流川桐想了想:“再說了,我同遠山前輩也不算十分地熟——到時候看情況吧。”她拿銀匙在咖啡裡攪了攪,問:“你最近倒好像常在醫院裡?伯父讓你過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