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回國很低調。
雖然作為藍魔杜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組織後衛之一,他在NCAA中已經累積了巨大的人氣與聲望,而ACC最佳球員,ACC搶斷王,庫西獎和伍登獎入圍者等榮譽也給他打造了一個相當輝煌的光環,但這些東西對於非籃球界人士以及資深球迷外的人來說,仍然是很陌生的名詞。(注1)
對於美國以外的居民,NBA雖然是大家都了解的東西,但NCAA就全然不是如此了。所以流川楓的回國,儘管在一些體育雜誌上有所報道,但並沒多少人知道具體情況。
流川桐到機場的時候,卻很巧地碰上了一個熟人。
“流川小姐?”叫住她的是過去曾經碰過不少麵的,《籃球周刊》的記者相田彌生。
這個短發而富有活力的女子除了這個身份之外,同時還是仙道彰當年在陵南時球隊裡的後輩相田彥一的姐姐,所以流川桐跟她也算是頗為熟悉,便停了下來:“是相田小姐啊,好久不見。”
相田彌生脖子上掛著相機,一副工作中的模樣,看到她很高興地說:“看來流川君果然是今天回國啊!流川小姐不介意幫我一個忙吧?”
“你要采訪他嗎?”流川桐攤了一下手:“我是無所謂,不過他同不同意我就沒法保證了喲。”
雖然想到了流川楓那副叫人不敢領教的脾氣,相田彌生還是精神百倍地握起拳頭揮了一下:“我可是專業的!專業的!”
等了沒多久,芝加哥到東京的航班就開始通報了。
流川楓的個子在出口通道的人群裡顯眼異常,一身很簡單的休閒裝,戴著副墨鏡,背上背了個包,麵無表情目不斜視地直直往機場大廳出口走去,走了幾步,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影,好像微微一愣,隨即便點點頭,依然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流川桐早就習慣了他的麵癱,揮揮手:“回來啦。”
“嗯。”
流川桐掏出手機給父親還有二叔打電話,報告人已接到,順便朝相田彌生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叫她要采訪就趕緊。
但流川楓不愧是被美國媒體稱為最難采訪的對象,麵無表情腳步不停,相田彌生拿著錄音筆一路小跑緊緊追趕,還是沒得到一個字回應,等到了停車場,流川桐拉開駕駛座門,看了追得氣喘籲籲的記者小姐一眼,笑笑:“相田小姐家住哪?我順便送你吧。”
相田彌生眼睛一亮,大喜:“那就太感謝了!”
流川楓還是保持著麵癱的樣子,本來似乎是要坐進後座的,聞言立刻轉身走到前麵拉開副駕座的門坐了進去。
不過上了車以後他倒是合作了不少,相田彌生在後麵提的問題,流川楓偶爾也回答那麼一兩句,尤其叫人吃驚的是居然回答得很漂亮,雖然惜字如金,但也沒什麼可供人發揮的餘地。
流川桐一邊聽著,忍不住就想感歎美國媒體真是能讓人加速成熟的催化劑,她在這邊走神,忽然注意到流川楓轉過了頭來,雖然戴著墨鏡,盯著她的目光還是很犀利,她有些驚訝地從後視鏡裡看了相田彌生一眼:“怎麼?”
相田彌生也一頭霧水的樣子:“我剛才問流川君這次回國,會不會和過去的隊友,對手們打一場球。”
流川桐想了想就了然,不就是那個被稱為“命定對手”的人嗎,便若無其事地說:“如果是要問仙道君的事的話,現在我可不清楚。”
流川楓皺皺眉,一句話沒說就轉回頭去。
送走了相田彌生,兩個多年沒見的兄妹便開始暢敘彆後之情——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流川楓也不會像在外人麵前那樣沉默是金,流川桐帶他在公寓附近和去醫院的路上來回幾遍熟悉了一下,接下來流川楓大概每天都要去那作理療,認熟了路他自己開車過去也方便。路上兩人隨便聊了些,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在商業區附近停了下來,準備先在外麵吃了晚飯再回去。
流川楓在美國好幾年大約都沒再吃過正宗的日本料理,難得地發表了意見,指了指一家料亭,進去以後看到他跪坐下來時眼睛裡居然出現了點神情,流川桐有些好笑:“你在那邊不會一直吃漢堡吧?”
“經常。”流川楓簡單地回答:“不過教練有營養食譜。”
流川桐剛想感歎一下他除了籃球之外就徹底無欲無求的精神世界,手機叮叮咚咚響起來,瓦格納的歌劇完全是招牌,她接起電話:“hello……對啊,你看到我的車了?”
“嗯,和我哥吃飯。”
“是啊,他剛今天回國。怎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