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流川桐笑了笑,並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神色有一點不自然,禮貌地向兩人點了點頭,推門離去。
回到隔壁,流川楓剛才到家便洗澡睡覺了,客廳裡空無一人,沒有開燈。
她關了門在玄關處立了一會,最後隻是自失地搖搖頭,笑了笑,忽略心中隱約不適。
看了看壁鐘,流川桐打開電視,這正是大洋彼岸早間新聞的時間,泰德•戴維和蘇•赫雷拉在屏幕上分析著各種新聞對財經政治等方麵的影響。
她將音量調到合適的高低,打開膝上的筆記本,檢查郵件,偶爾抬眼看一會新聞。
一沉入工作中,便忽略了時間,當門鈴聲將她從思考中叫起,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流川桐去打開門,毫不意外看到忍足侑士站在門外,聲氣卻不太好:“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忍足侑士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你找我有事。”沒等她回答,便走進去:“不請我進來麼?那可不大禮貌。”
“更失禮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流川桐抬了抬眉毛,不冷不熱地說:“將客人一個人留在家裡可不好。”
忍足侑士聞言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唇角突然翹了翹:“不用擔心,我剛才已經送她回家了。”
流川桐看他一臉笑意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生氣:“到底什麼事?”
忍足侑士十分驚訝:“剛才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的樣子嗎?”
流川桐想起前麵去找他的原因,嘴角抽了一抽,深感丟臉,看著他的眼神愈發不善起來,正要說“沒事”,轉念一想,卻又改口問:“剛才那位小姐就是那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如果是的話,之前倒挺可惜沒好好看清楚。
忍足侑士停步,單手抄在口袋裡靠住牆壁,懶洋洋地笑了笑,那副並無實用的鏡片後眼神莫測:“你很介意?”
流川桐微微蹙了眉:“你這是什麼話。”
忍足侑士眉毛一挑,攤開手笑起來:“好吧。那麼,剛才到底是什麼事?”
“也沒什麼。”流川桐沒什麼表情地回答:“隻是想問一問你那天到底是怎麼了。”
忍足侑士微微一愕,像是沒想到她要問的是這個,隨後便笑了笑:“沒什麼大事——怎麼,還是說我醉酒後的表現古怪,所以你這樣念念不忘,好奇到現在?”
他的口氣渾不在意,直若說笑,目光直直地卻落在她臉上。
在剛才的事後,流川桐自然不會再將原來的疑問問出來,徒惹尷尬不說,也讓她覺得大大地跌了麵子——這種會錯意的事情最是叫人臉上無光——便若無其事地說:“那倒沒有,你發酒瘋時也冷靜得很……被我關心,該感到榮幸才對。”
忍足侑士驀地笑了一聲,有銳光在冷色的眼眸裡一閃而過,隨即欠了欠身:“真是讓我誠惶誠恐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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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過到一半,將自己的假期延長了許多的賽車手終於要回歸車隊,在匈牙利大獎賽開始前米其林的新輪胎尚需要進行很多場的適應性訓練。
守候在機場的記者們驚詫發現戴著墨鏡的雷諾王子身後隻跟隨著幾名助理,不見另一個應當出現的身影。
麵對著被助理與保安阻攔在外的記者,一直以來都不算太難采訪的賽車手似乎並沒有太大興致,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幾個年度賽季的問題後,便轉身走向安檢通道。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貝爾克基金會紐約分部大樓頂層的會議室裡,流川桐剛剛切換投影儀上的影像,跳出來的曲線示意圖觸目驚心:“目前各大投行的不良貸款都已經積壓到了一個極限,從東歐開始的罷工風潮已經波及到德國法國,Euronext接連數天的動蕩絕非偶然,隻是危機露出的一個端倪。在這種時候,終止與R.S.銀行的合約來規避風險非常有必要。”
黑暗中響起一個帶著法國南部口音,說話時總有些輕柔卷舌的聲音:“但是R.S.銀行目前在東南亞的擴張勢頭強勁,完全可以將風險轉嫁過去。而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上關於美國國債發行以及歐元彙率的問題,很明顯是針對泛歐證交這一次的波動,在這種時候終止合約,雖然保險,但卻有可能錯過一個大好機會。”
“這一次的政府引導雖然及時,但同樣地其他國家不可能沒看到這是在將風險轉嫁給這些持有美元作為本國儲備貨幣的國家。彙率升值的問題將會成為曠日持久的討論,在萬不得已前不可能采用強製行政手段。Euronext和NYSE息息相關,一個環節曝露會導致這場危機徹底席卷股市。這種時候R.S.方麵的激進擴張,很容易令我們為其買單。”(注1)
“……”
“那麼,關於終止與R.S.銀行合約的議題,現在開始表決。”
“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