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一會,拿起電話撥出去:“中島電子在接觸sanco傳媒準備進行收購的事,你知道的吧?”
流川桐在那邊微愕,隨即笑起來:“不愧是跡部家引以為豪的信息網絡,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敏銳地捕捉到她話意,跡部景吾眉毛一抬,眼中有犀利的銳光閃過,卻隻是“嗯”了一聲,沒再問什麼,反倒是流川桐又說:“你打電話過來正好,幫我一個忙。我想要sanco傳媒這個季度的審計報告,可以拿到吧?”
“你搞什麼鬼,啊嗯?”跡部景吾向後靠到椅背裡,轉了轉手裡的鋼筆:“下午讓人過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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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桐到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跡部景吾正在他辦公室內,弧形向陽的那一麵間隔區裡享受下午茶時間。
陽光從透明的落地玻璃中照進來,將那一整片區域籠罩在淺金色的光線裡。
在高樓林立的銀座,陽光是一種奢侈品。然而當所處的位置足夠高時,卻也仍是俯拾可得的東西。
“怎麼自己來了?”跡部景吾合起膝上厚厚的歌德詩集,示意助理去準備咖啡,眯起眼睛打量她。
“從長信回來,順便而已。”流川桐走過去,將搭在手臂上的白色風衣放在一旁坐下。
“長信?”關東地區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跡部景吾抬了抬眉毛:“你惹了什麼麻煩,啊嗯?”
“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流川桐從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幾張黑膠碟,漫不經心地回答:“隻是去作一些日常的法律谘詢……”
“你的法律顧問呢?”
“我給他放了個假……相信他會在西印度群島過得很愉快。”流川桐嘴角彎了彎,露出個含義不明的笑容。
跡部景吾犀利的目光在她臉上逗留許久,然後接過她遞來的唱片:“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聽貝多芬了?”他微微訝異。
流川桐抬起頭來,很淡的笑:“前兩天在桃丘音大看見一個學生,他彈的《月光》讓我想起以前梓馬還彈鋼琴的時候。”
跡部景吾不語,隻是將碟放上去,寧靜而柔和的樂曲聲瞬間灑遍房間。
流川桐端起咖啡,慢慢地攪拌:“呐,景吾。如果一個人,有才華,有能力,有心機,有手段……叫他甘於平庸,默默無聞地活著……也許還不如死了的好。”
跡部景吾隻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