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要結束了。”碼頭上,流川桐摘下帽子,甩了甩長發:“這幾天為了躲記者累壞我了。”
“我早說了你完全可以第二天就宣布的,我會非常配合。”忍足侑士聳聳肩,有點幸災樂禍地說,看到她不善的眼神,立刻斂起笑意露出非常心疼的表情,假惺惺地問:“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流川桐斜了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越是遮遮掩掩,越能吸引媒體目光,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把媒體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她和忍足侑士的“地下戀情”上,望叔父這幾天抓住機會爆出來的一堆料,足以讓馬上就要到日本的東歐方麵一行人對她有嚴重看法,甚至直接要求日本方麵變更負責人也說不定,她可不想陷入那樣的被動局麵。
不過這段時間也的確累壞她了,對著那些記者又要回避問題,又要吊住胃口,外加手上在準備的這個能源合作項目以及正努力彌補的父女關係,真是忙到十分,現在一嗅到海水腥鹹潮濕氣息,連胸口這些日子堆積的滯淤煩躁都倏然消散開來,心情頓時闊朗許多,忍不住便誇獎道:“出海這個主意真不錯。”
八本木碼頭一帶停靠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私人遊艇,一眼望出去雪白一片,再往外就是碧藍大海,九月底的風雖然帶著涼意,天氣卻很晴朗,遠處的海麵上反射著太陽的白光,流川桐攀住船舷邊上的護欄,爬到最前端的地方,閉上眼睛作了幾個深呼吸:“啊,心情好多了!”
忍足侑士解開纜索爬上來,將團起來的纜繩放到船舷邊,走過去,手在護欄上輕輕一撐,便翻了出去:“鞋跟這麼高,當心滑下去。”
“怎麼會。”流川桐側過身,見忍足侑士單手撐著護欄斜斜靠在那裡樣子帥得不得了,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來,拉過他那條鬆鬆垮垮繞在脖子上的圍巾,跟自己係著的流蘇絲巾搭在一起打了個結:“抓牢欄杆哦,否則會一起跌進海裡。”
忍足侑士一隻手圈住她拉到自己身邊:“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你覺得他們拍夠沒有?”流川桐靠在他身上站了一會,踮起腳在耳邊小聲問。
“乾什麼做賊一樣?弄得我耳朵很癢。”忍足侑士輕笑,攬住她的腰:“雖然我猜還差一點,不過剩下那部分我可不願意再讓他們拍了。”
“咦?”流川桐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忍足侑士眼神含笑,暗示性極強地對著她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然後略彎下腰,將下巴抵到她頸窩上,用鼻音輕輕地“嗯”了一聲,微微上挑的尾音讓人忍不住麵紅耳赤。
流川桐頓時啞然,原本覆在他環住自己的手臂上的手輕輕擰了一下,忍足侑士低笑出聲,手上用力,將她打橫抱起來跨回扶欄內:“你來開?我去調整一下後舷。”
“好啊。”
等遊艇劃開海麵留下的那一道白線也逐漸消散開去,躲在另一艘遊艇船舷邊的兩名記者才站直身體,長門由紀夫一邊敲打著自己屈得太久而有些酸痛的腰背,喃喃抱怨著:“老是這樣會得職業病的吧……不知道這能不能報工傷……”
“好棒哦……”旁邊響起幽幽的一聲,讓他嚇了一跳,扭過頭才發現自己的後輩又陷入了雙眼失神的白日夢狀態,長門由紀夫嘴角微抽地用力敲上她腦袋:“收工了,回去趕緊把照片衝出來給主編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高興帶女的新人啊!”
“對不起前輩!”日暮淳子抱著頭痛叫,跟在後邊爬下這艘不知道主人是誰的遊艇:“我也好想交一個有遊艇的男朋友呢。”
長門由紀夫“哈。哈。”了兩聲,頭也不回地在前麵回答:“找有錢的大學生聯誼啊。不過憑你的話,估計很難。”
“前輩你怎麼這樣啊!”
“這是一個負責任的前輩對你的誠懇建議……”
至於那艘已經出海的遊艇上,流川桐剛剛在電子導航羅盤上設好路線,攀出駕駛艙正看到忍足侑士在往釣魚架上設魚竿,她遠遠揚聲問:“帶了露營裝備嗎?我設了常去的那個島的路線!”
忍足侑士將最後一竿釣竿架好,走過來將她拉到甲板上:“當然。”他想了想,打個手勢:“好像還準備了燒烤架什麼的,冰箱裡應該有食材,現在就烤也可以。”
“出來玩當然要吃自己動手釣上來的才好呀……這個季節也可以釣到章魚吧?想試試那個呢。”
“哈哈,笨蛋,你在想什麼?那個要夜裡才行呢。晚上我們倒可以試試。”忍足侑士毫不客氣地嘲笑道,將她推進船艙:“去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