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耀手裡提著一壇酒,笑盈盈地走了過去:“萬老頭,你的大寶貝來看你了。”
“……”萬歸一打鐵的手頓了一下,頭也沒抬地道,“走走,什麼大寶貝,我看是大麻煩還差不多。”
“你這麼說我可要傷心了。”司空耀把手裡的酒壇往他麵前一放,“虧我還特地帶了你最喜歡的女兒紅來。”
聽到“女兒紅”三個字,萬歸一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司空耀彎腰湊上去,朝他笑了笑:“怎麼樣?想不想來幾杯?”
萬歸一抿著唇角,掙紮了一下,還是衝他擺擺手:“拿走拿走,你舍得花這麼多錢買女兒紅,肯定是攤上大事了。”
司空耀挑了下眉梢,也沒有再勸他,隻拿起酒壇把酒打開,醉人的酒香頓時彌漫出來。
萬歸一的鼻尖動了動,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裡的工具:“跟我進來。”
司空耀嘴角揚起一抹笑,抱著酒壇跟他一起走進了屋裡。
萬歸一拿了兩個碗,給自己和司空耀一人倒了一碗,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什麼事趁現在趕緊說。”
司空耀拿出之前撿的陶塤,遞給了他:“這個陶塤,你幫我看看。”
萬歸一拿著陶塤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來找我準沒好事,這陶塤你從哪裡弄來的?”
“清水村。”司空耀見他這副神情,定是知道些什麼,“你認得這個陶塤?”
萬歸一抬眸看了看他,把陶塤放回了桌子上:“這是當年元景自創,用來控製傀屍的陶塤。”
元景修煉混氣後,確實創造了許多旁門左道的東西,血煞陣是一個,傀屍也是一個。
“不過善敬和他一場大戰後,已經銷毀了所有陶塤,而製作陶塤需要的陶土,隻能在須彌之地裡找到。”
眾所周知,修羅族已經被封印在須彌之地幾百年了,他們出不來,彆人也進不去。
司空耀皺了皺眉:“那這個陶塤……”
“是仿造的。”萬歸一道,“雖然模樣看著一樣,但所用陶土是剡山的黑陶,裡麵還摻雜了一些人的骨灰。”
“……”司空耀愣了一下,“摻雜了一些什麼?”
萬歸一重複了一次:“人的骨灰。”
“……”司空耀拿過陶塤的手在衣服上飛快地擦了兩下,“這麼邪門的嗎?”
“傀屍,你說邪不邪門?”
司空耀抿了抿唇,放下手跟他道:“按你所說,這個陶塤隻是個仿品,但我在清水村的時候,確實看見有人用它操縱傀屍。”
萬歸一道:“也不稀奇,畢竟元景都死了五百年了,他的徒子徒孫搞出些新花樣來,也很正常。”
不過傀屍在玄奇大陸重現,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司空耀盯著桌上的陶塤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他:“萬老頭,你能看出這個陶塤出自什麼人之手嗎?”
萬歸一又把陶塤拿在手裡,細細看了看:“這上麵雕刻的陣法,看刀工像是蔡安所刻。”
“平洲的蔡安?”司空耀思索了一陣,用指尖沾了點酒,按照地圖上的位置,把最近鬨瘟疫的地方畫了出來,“寧熙,瑞陽,巫坪,會澤,雷山,清水……”
他看著桌上的幾個圓圈,凝眸蹙眉:“這些地方,到底是隨便選的,還是有什麼意義?”
萬歸一見他這副樣子,歎了口氣勸道:“小司空,你還是彆摻和到這些事裡來的好。”
司空耀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欠揍地笑了起來:“怎麼,你是怕我跟你一樣看破紅塵,活了好幾百年還娶不到媳婦兒啊?”
“……”萬歸一把陶塤塞到他手裡,站起身趕他走,“既然事情說完了就趕緊滾,我看見你就來氣。”
“誒誒誒,彆動手嘛。”司空耀被往外推著,還回頭衝他笑了一下,“我酒還沒喝完呢,怎麼還攆人了?”
萬歸一可不管他酒喝沒喝完,隻想早點眼不見為淨,司空耀被推到門口,看見櫃子上竟然放著一支發釵。
“萬老頭,這發釵也是你做的?”他把釵子拿起來,把玩了兩下,“想不到你釵子也做得不錯嘛。”
“閒著沒事做的一個小玩意兒。”
萬歸一想把發釵拿回來,司空耀卻把手往後一縮,笑著看他:“你說你一個老頭兒,要支釵子有什麼用?這釵子放你這兒屬實是暴殄天物了。”
萬歸一嗬嗬一笑:“那你一個大男人,拿著又有什麼用?”
司空耀揚了揚眉梢,把發釵收進了自己腰間:“我可以送給大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