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定一定神:“依臣妾看,嘉嬪的事可以慢慢算,至於烏拉那拉氏,反正她已經被打入冷宮了,謀害皇嗣這件事就定死了是她所為!”她越說越覺得此法可行,“隻有死人是不會和人爭辯的,左右烏拉那拉氏死不足惜,臣妾這就去——”
琅嬅用力一捏她的手,皺著眉頭,“糊塗!你要是現在敢取了烏拉那拉氏的命,你信不信第二天皇上就擼了你這個貴妃的頭銜!皇上自始至終都相信烏拉那拉氏沒有謀害皇嗣,哪怕進了冷宮都暗中派了保護,私底下更是查探水銀之事。”
晞月卻不信,“怎會?皇上甚至還寵幸了阿箬!”
“你真以為皇上寵幸了阿箬麼?皇上,從來就不是那麼急色之人。皇上納了阿箬為妃子,目的是為了保住阿箬的一條性命,來日好給烏拉那拉氏一個清白!”琅嬅不過穿著一身家常的湖水藍繡蓮紫紋暗銀線的綃緞宮裝,頭上的寶華髻上綴了幾點暗紋珠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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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月看著,卻覺得眼前之人和往常的皇後娘娘判若兩人,她低婉了心性,“那依娘娘所見?”
琅嬅哀歎一聲,“自從烏拉那拉氏進了冷宮,皇上對本宮就冷落了不少,若非永璉夭折,素練事發,本宮都不知道皇上竟疑心至此!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如懿!”
晞月忽然鬆了力氣,冷笑一聲,“不論如何,烏拉那拉氏身上都背了兩條皇嗣的命,哪怕是這樣,皇上也信她嗎?”
琅嬅不免納罕,高晞月竟深恨如懿至此?到了如今地步,竟然也不懷疑是不是琅嬅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琅嬅見她手腕上,那一串翡翠珠纏絲赤金蓮花鐲靜靜蜿蜒其上。那樣翠色生生,如碧水清明,越發顯得她手腕如霜雪一般,“這鐲子是當年你和烏拉那拉氏一同入府,本宮賜給了你們,原是要你們存了彼此交好之意,現下烏拉那拉氏已經進了冷宮,你倒是還肯戴著。”
晞月心中惴惴,“娘娘若是不喜歡,臣妾這就將它取下。”她說著,便摘下手腕上的蓮花鐲,隨手一擲,那鐲子霍然斷來,而珠玉碎裂處,掉出一顆顆小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珠子。
琅嬅故作驚疑,直直地盯著那顆黑色珠子道:“這是什麼?”
晞月狐疑而不安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鐲子,隻是顫顫地問:“娘娘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本宮怎會知道?”琅嬅捂住胸口,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快,快去請太醫來!還有皇上,也一並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