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澹然一笑,撫掌兩下,卻聽絲竹聲嫋嫋響起,悠然揚起一女子纖細翩然的身影,踏著絲竹輕緩而來。她的嗓音柔緩,側身依依念著《醉花陰》。
純妃道:“皇上喜歡詩詞,這姑娘真是不俗。”
玉妍不屑地笑道:“什麼不俗啊?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唱的什麼?”
晞月自打知道是玉妍在背後謀劃,對她愈發沒個好臉,“這是李清照的《醉花陰》。嘉嬪到底出身小國,不通文字!”
琅嬅讚歎一聲,“淩波微步、踏歌吟詩,果然是清新雋永。終究還是皇額娘知道皇上最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太後眉心微微一凝,緩緩道:“喜不喜歡,哀家說了不算,皇帝說了才算。”她凝聲道:“這丫頭是侍郎永綬之女,滿洲鑲黃旗人,出身亦算貴重。”
皇帝喚那女子上前道:“今夜歌舞甚好,你為何隻念詩詞?”2
那女子垂著臉,聲音卻不卑不亢,毫無獻媚或畏懼之意:“臣女不喜太過熱鬨的歌舞,倒覺得古人的詩歌有蘊藉,須細細品味才得意趣。臣女素聞皇上秉聖祖文心之質,想來會得知音之感。”
皇帝眉梢眼角都是舒展的笑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低垂眼眸,柔聲道:“意歡。有心意歡沉之意。”
皇帝的目光如春日沉醉的晚風,綿綿道:“這個名字,很有情致。古人男女相悅,女子對情人的稱呼便是歡字。”
意歡低低道:“是,皇上博學。臣女平生最喜《相見歡》一詞。”
“朕與你便是相見歡了。”皇帝的笑如清亮的陽光,“你姓什麼?”
意歡沉沉道:“葉赫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