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的臉色便有些不自在,略略點頭示意:“淩大人有禮。”
淩雲徹簡短道:“微臣還一直未曾恭賀小主晉封之喜。”
嬿婉此刻隻覺得揚眉吐氣,眼角亦綻開一點兒粉色的笑意:“淩大人有心了。能得淩大人這一聲道賀,真是比什麼都難得。”
淩雲徹的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恭喜小主是因為小主得償所願,以後許多不必要的心思都可以收起來了。”3
淩雲徹施禮離去。嬿婉發狠似的扭著手裡的絹子,沉聲道:“我陪著他的時候,他不過是冷宮裡的一個小侍衛。如今攀上了嫻貴妃,就成了禦前侍衛!他怨我有什麼用?若昔年他是個禦前侍衛,我自當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主兒!”春嬋連忙止住她的話,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淩雲徹日日在皇上跟前當差,難保哪一日不會說出去什麼啊。”
嬿婉眼裡閃過一絲忌憚和複雜,“他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狠心至此,非要斷了我的青雲之路。”她看春嬋一眼,“對了,我讓你去看看舒嬪一直用的是什麼坐胎藥,你看了沒?”4
春嬋道:“奴婢偷偷用瓶子裝了些舒嬪的坐胎藥出來,已經送去太醫院,請太醫照樣子配出一個來給小主服用。”
嬿婉頷首道:“那就好,我到現在都沒有身孕,何年何月才能熬到主位?宮裡的坐胎藥那麼多,人人都在喝,隻有舒嬪的是皇上親自賞的,一定特彆好!”嬿婉撫了撫平坦的肚子,飽含希望地長舒了口氣。
乾隆十二年冬天,京中痘疫四起,秋燥冬暖,略無霜雪,河井枯涸。自九月間起,痘疫流行,自河北蔓延至京郊,又波及京師,十不救五,小兒之殤,日以百計。
永琮年幼,琅嬅也格外防備,小心謹慎看顧。長春宮中一律不許生人出入,生怕沾染了痘疫。
直到京中痘疫稍緩,又過了大年初一,後宮熱熱鬨鬨地慶賀了一場。琅嬅才稍稍放下心來,永琮的結局已經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