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地過去,琅嬅身為皇後可以安然地看著底下一張張鮮妍的麵孔,為著自己,為著家族,爭著恩寵。
已是七月了,可天氣還是有些炎熱。因著畏熱,琅嬅不過是一襲水天一色海藍寶蹙銀線繁繡長衣,下雲鬢上不過是些尋常的細碎珠花,隻在側首簪了一雙赤金累絲鳳口含珠花步搖,以顯中宮身份。
嬿婉笑向意歡:“舒嬪娘娘的這身衣袍可真是精致啊。是皇上命內務府特意給娘娘做的吧?皇上可真是心疼娘娘。”
意歡不以為意地笑笑,坦然接受她的殷勤,口中道:“令貴人不必如此羨慕。你能從一介宮女走到今日,皇上也心疼你。”
嬿婉本蓄足了滿臉笑意,聽得意歡這一句,臉色刷一下白了起來,臊得無處自容。2
蕊姬冷不丁笑了一聲,揚著手中的杏子綠百絛絹子道:“舒嬪何必自謙呢,滿宮裡誰不知道皇上親賞了你坐胎藥,那才是獨一份的心疼。”
如懿知道那坐胎藥的端底,又實在不能說破,勉強含笑道:“意歡,其實無論是坐胎藥也好,還是什麼,是藥三分毒,不吃也罷了。本宮也是常常吃坐胎藥,卻沒什麼效力。可見什麼都是假的,唯有恩寵才是真的。”
琅嬅的唇角蘊了一點笑色,手裡輕搖著一葉半透明的玉蘭團扇,“其實舒嬪何嘗不知藥石未必有效,但那是皇上的心意,心疼舒嬪,那是不一樣的。”
“是啊。”嬿婉悄悄看一眼如懿,“嫻貴妃喝了多年的坐胎藥,卻沒效果,不代表舒嬪也一樣啊。”
如懿對她輕輕一笑,“令貴人伶俐可人,不過……昨日皇上還和本宮說你的燕窩做的粗俗。三兩燕窩佐以粉絲、金針,貪多貪足,反而失其美味了。”2
嬿婉攥緊了絹子,勉強扯出一點兒笑意,“嬪妾還年輕,嫻貴妃會的,嬪妾日後都會好好學的。”
琅嬅看向玉妍,“嘉妃,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日後請安就不必過來了,好好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