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心有所鐘這事兒,琅嬅可沒冤枉她。皇帝不知查出了什麼,一杯毒酒結果了玉妍的性命。
琅嬅穿了一件新製的月白色縷金線暗花長衣,外罩碧玉色銀線素綃軟煙羅比甲,手中素白繡玉蘭紈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一雙眼睛似睜非睜:“嘉貴人人死了?”
趙一泰靜靜道:“回娘娘話,為了防止嘉貴人說出什麼瘋言瘋語,是奴才親自送她上的路。至於那玉氏王爺,回去的路上得了急病,人也沒了。皇上下旨讓北國另指了一個王族繼立王位。”
“皇上對嘉貴人的身後事是怎麼個處置啊?”
趙一泰的身子越發謙卑地彎下,主子的威嚴是越來越重了,真能稱得上一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他道:“皇上說就金氏就以貴人的位分下葬,不追封,也不用辦什麼喪儀。”1
玉妍之死,仿佛讓後宮所有帶著脂粉氣的殘酷淒烈,種種的波雲詭譎、暗潮洶湧,在那一刻都戛然而止,急速歸於平靜。
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對玉妍的無情,死後無諡號,無喪儀,渾像宮中沒這個人似的。1
長春宮外的梨花開到盛極,偶爾有風吹過,拂動滿樹雪色芳菲,花影沉沉欲墜。
光線交換之下,映得琅嬅姣好的麵龐也有了幾分碎玉般的暗影。她含著一縷清淺的微笑:“這是鬆陽進貢的銀猴茶,也不是什麼最名貴的茶,但勝在山野清新,頗有雅趣,配著這些江南糕點,最是回味甘芳。妹妹們都嘗嘗吧。”
晞月舉杯抿了一口,便道:“入口鮮醇甘爽,仿佛有點栗子香。”
綠筠品了半盞,便道:“臣妾也曾聽聞銀猴茶,隻是難得見到罷了。今日托了皇後娘娘的福,配著點心,果然最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