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都退下後,琅嬅才進了內室,拿著玉輪慢慢地摩挲著臉頰,口中不耐煩道:“一天天的陪著她們說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真是累啊。”
雪柳正蹲在地上替她捶著腿,忙笑著道:“娘娘累了?奴婢給您揉揉腿。”
琅嬅懶懶道:“將這個月的彤史取來。”隨手翻了翻,疑道:“皇上近來多是召幸一些年輕的小答應小常在。”
碧菡端了一碗冰豆香薷飲,道:“娘娘,如今天熱了,喝點子解暑消悶的東西吧。”見她喝了,方才開口道:“那些答應常在不過就是皇上一時性起罷了。”
琅嬅放下青花纏枝的碗,“本宮隻是奇怪,皇上忙著處理前朝水患之事,少進後宮也就罷了,這怎麼宮裡頭的老人一次都沒侍寢,反而是一些年輕的……皇上身子怎麼樣?”
碧菡低眉道:“皇上近來總是感覺身子乏累,斥責太醫醫術不精。”她想了想,又道:“聽說皇上想要飲用鹿血酒,還是太醫給攔了下來。”
琅嬅撩撥著凍青釉雙耳壺扁瓶中一束盛開的雪白荼靡,那香花的甜氣幽幽纏繞在她纖纖素手之間,如她的神情一般。“鹿血酒可是大補之物啊……”
旁人的喜怒哀樂,也不過是漫長年歲裡小小的波瀾而已。日子就這樣平靜祥和地過著,仿佛也能過到天荒地老去。
琅嬅中宮地位穩如泰山,底下的小答應小常在們瞧著掙不到帝寵,便試試掙一掙後寵。今兒個撫琴,明個兒弄簫,再繡個帕子,打個絡子什麼的,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2
琅嬅一高興,那就是賞!對於久久不見聖顏的妃嬪們,討好皇後的成本要低得多了。
因著皇帝的身子時好時壞,他就越來越忌諱和九阿哥父子相克一事。其實在琅嬅看來,不過就是皇帝病了,又沒養好就開始工作,太醫院開的藥方見效又慢,這才看起來皇上的身體一直不好罷了。不過身為皇後,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於是在眾妃前來請安時,琅嬅便說起了去安華殿祝禱,為皇帝祈福一事。1
純妃點頭道:“不僅是皇上,還有九阿哥身子也不安,確實應該好好祝禱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