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公十一年(5) 鄭伯寤生(2 / 2)

【彆說他先搶車也活該,他這個行為類比今天大概是,領物資要求按年齡從大到小排隊,結果他去前排插了個隊。有錯,但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不過說到這裡,我要提供一個猜想,沒有證據的哈。潁考叔和子都之間,無疑子都的地位更高,因為他是公族,和國君有很近的血緣。而潁考叔與他爭車,說明他們兩人的爵位可能差不多。但無論如何,親疏還是有差的。】

【春秋早期還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血緣貴族社會,身份地位分明,也許子都是認為潁考叔觸犯到他的尊嚴,覺得被地位低於自己的人冒犯了才會暴怒;否則我們就隻能把他理解為一個不分公私的神經病。】

“真是無情的男人。”武薑評價道,“我倒是沒見過子都,不知究竟如何美貌。”

寤生並不想討論這件於他而言不大光彩的事,神態舉止都頗有些不耐煩,卻也不能阻止武薑說下去。好在這時,影像中的女子翻了翻書頁,好像終於要結束這件事的講述。

武薑卻還不罷休,按下彈幕發射鍵便問道:“不知子都究竟下場如何?”

【不知道哦,史書沒有記載。不過不管是《詩經》還是孟子,留下的都是他的美名,應該至少沒有到身敗名裂的地步。所以這個詛咒果然是不太管用啊,玄學隻有應驗了才會被記載,沒應驗的就當沒這回事好了,要麼就再來一次。】

母親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兒子一眼,靠在了沙發背上,不再說話了。

【好那我繼續向下。鄭莊公在伐許之後以此又伐了息國和宋國,都勝利了。打宋國是因為上次伐許之後宋國搞事的套娃;伐息好像是和息國自己不太識時務有關,明明都是姬姓國,說和說和就好了,結果生生打起來就很不自量力。】

【並不是說弱小是原罪,當然確實也是。隻是作為小國,在無法強大之前總要有一點生存之道。君不見幾十年後的鄭國,那叫一個朝秦暮楚,啊不對,朝晉暮楚,就靠這一手牆頭草的功力生生保住了自己的國家啊!】

寤生猛地站起了身,走到桌前就想問個清楚,卻意外為公子忽所阻攔:“父親不必多問。”他的神色分明平靜,眼中卻有些微淒涼,“鄭國衰落是我之過,非晉與楚,亦有其他。”

長歎一聲,寤生幾乎想對兒子動手。但他先是想起自己糟糕的親子關係,又想起眼前的公子忽隻是麵相年輕,早也不知多少歲了。他再瞄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公子突,越發覺得看他們兩個不太順眼。

如果小瘋在場,可能會告訴他,這就是看敗家孩子但又無可奈何的感覺,畢竟家已經敗了,打死孩子也沒用。何況他們也不是有意的。

而且寤生現在說到底也對鄭國的衰落沒有什麼真實感,直到目前為止,他所聽到的仍是他所執掌的鄭國尚且縱橫四方的時代。

【我終於要給這一年畫下句號了!隱公十一年的最後一件事,依然與王室有關。王室現在是真的很……很丟人,周桓王乾了一件非常寒磣的事情,他從鄭國取了幾塊田,名義上從另一個大夫的封地又還了更多的地給鄭國。】

【然而事實上呢?那個大夫早就叛周了,周桓王這開的是妥妥的空頭支票。拿空頭支票換人家鄭國的田,真就空手套白狼,湊不要臉。其實這如果套的是魯國,說不定魯國就從了,但是魯國離王畿很遠,不如臨近的鄭國適合割韭菜。】

【問題是,鄭國現在不是好捏的軟柿子,那是朵帶刺的玫瑰。指望鄭莊公吃啞巴虧,就感覺不太現實。周桓王也不是第一次和鄭莊公交手了,非要撿著鄭國薅羊毛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不過也很難說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畢竟周桓王之前搞了各種事情,鄭國也不過就是割割麥子,要麼就是和魯國換個地,終究不敢對周王室作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但是,狼來了喊多了,狼總有一天真的會來的。】

寤生的臉上露出一副關切的神情:“宜臼離開已經有段時間,也不知新王何時才能到來?”

“寡人也掛念允許久了。”息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