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另外兩位的位置,這是存在一定爭議的,根據考古實物發現,通常認為禦者在中,這也是我們通常認知裡麵駕車比較合適的方位。但事實上,很多文獻裡所說的都是禦者在左。】
【關於這個問題,目前看到了一種折中說法似乎還蠻有道理,是說非主將的車禦者在中,左邊的人就可以用弓弩。但是主將之車,必是主將在中,而史書多記主將,所以給人留下了禦者在左的印象。】
【曲沃武公的這輛車呢,在戰鬥的時候追逐著晉哀侯的車,主將對主將,很合適。不過既然是追逐,應該晉侯已經處於下風了,而最終他沒有逃掉,因為,他的馬被樹木掛住了。】
【是這樣的,俗語有雲……不是,禮製規定,天子駕六,所以諸侯開四(匹馬)驅(動的)車當然沒問題。這四匹馬裡,中間兩匹叫做“服”,右邊兩匹叫做“驂”。但是想也知道,四匹馬並排,逃命的時候障礙一多真的很容易被掛住。】
【這個時候的各國國都裡麵是有大路的,大路通常可以容納九輛車並行,雖然大概可能是一匹或者兩匹馬的車,也起碼是個雙向三車道了吧。但是打仗的時候,哪怕這時候戰爭基本發生在平坦的中原地區,那會兒的中原也還溫度不低。】
【氣候溫暖,水源豐沛,地勢平坦,自然有利於植物生長。於是,晉哀侯的車跑著跑著,跑進了樹林,還是夜晚。再好的良馬和熟練禦者也頂不住啊,所以最終刮著刮著,馬估計是不走了,晉哀侯自然也被抓住了。】
“眼見著翼侯一脈氣數已儘啊。”馮搖了搖頭,假作歎息狀。
沒人附和他,因為在場眾人中,沒有人活得比他更久,見過這場爭鬥的終局,甚至連宋公馮也不一定見過。不過他們都知道,最後的結局已經注定。
【曲沃武公對晉哀侯當然是沒有什麼憐惜之情的,然而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比較重要。這個人呢,叫做欒共叔。就和之前州籲之亂的時候,石碏和他兒子石厚效忠於不同的君主一樣,欒共叔和他的父親欒賓也擁有不同的主君。】
【欒賓是桓叔時曲沃的相,作為當年成師初封至曲沃時的重要幫手,曲沃武公無疑要留一份香火情給欒賓的。甭管真情還是假意,這事兒都得光明正大宣揚出來,不然豈不是太讓親附於曲沃的人們寒心,本來身份就不夠正統來著。】
【但就好像之前說的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比較赤誠,欒共叔當然拒絕了武公對他許諾的高官厚祿。這段內容被記載在《國語·晉語一》裡麵,大概是說父親、老師和君主所賜予的是要終生回報的,何況我如果生了二心,您又怎麼敢用我。】
【不過怎麼說,《國語》這個書吧,它成書年代不太穩,很可能前後相差比較大。欒共叔這段言論,一則聽起來很耳熟,感覺彆人說過類似的;二則語言風格比較偏寓言,和早期的引經據典的勸諫不太一樣,很難說是不是帶了點藝術加工。】
“她的時代距離我們還是太遠了,很多事情靠的都是推測,不敢妄下定論。”莊薑以掌心抵住自己的側臉,歪著頭道,“不過也是,我等言及堯舜古聖王,亦要加之想象。”
不愧是讚其美貌之詩傳至後世的女子,連寤生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惑人之色。不論是冷若冰霜,還是如今的狀似天真,都彆有一番風情。
隻有允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手更是在袖中暗暗握拳。他在心中默念:她們不過是長相肖似,莫要遷怒於旁人。
【曲沃和翼的故事再次告一段落,接下來是一個重大桃色新聞的開頭。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綠。慘,魯桓公,慘。但是想想魯隱公,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報應。】
允猛地抬頭。
【魯桓公從齊國娶了一位妻子,這位夫人呢,可以說是一位傳奇女子。她用一己之力向我們證明了,先秦時期對於倫理道德、尤其是女子貞潔這種東西到底是有多麼不在意——當然,不在意到她這個地步的,還是比較少的。】
【她與親兄長亂/倫,讓鄭國太子忽說出齊大非偶的名言,最後更是一手葬送了自己丈夫魯桓公的性命,還在兒子即位之後某種程度上控製著魯國的國政。】
【齊女的淫/蕩之名因她而天下皆知,也是沒什麼曆史名人的春秋時代少有被後人津津樂道的人物。無論是鄙視抑或崇拜,這樣一個女性的存在確實在以男人為主的史書中顯得尤為特彆。】
【說來有趣,她似乎才算是真正“禍水”一般的人物,魯桓公因她而死;然而在魯國史書《春秋》中始終稱她為夫人。這可能是史書的真諦,人君之母是不會有錯的,哪怕那人是趙姬,隻有人君之妻妾才會。】
【鋪墊這麼多,桓公三年,公子翬最後一次出現在《春秋》裡。他代魯桓公入齊,為新任主君迎來了夫人,文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