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文找到兩人時,利威爾已經先聽到了聲響,將莉莉的衣物都穿戴整齊,這時候的莉莉已經燒的意識不清,緊閉著雙眼,氣息微弱。
“今天的事,封鎖消息,一個字都不能往外漏。” 不用利威爾囑咐,埃爾文立刻下達了命令。
回到兵團宿舍,軍醫已經候在莉莉的宿舍,佩特拉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物,軍醫在一旁配好了針劑,準備先下猛藥。再這麼燒下去,人會不會被燒傻了還得另說。
利威爾直到莉莉被送進宿舍,才轉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間。他走入了洗浴間,打開噴頭,冰冷的水從頭淋下,可沒幾秒,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兵長兵長,您快去加西亞小姐的房間看看!”
是佩特拉的聲音。
利威爾緊皺的眉頭根本沒有鬆開的機會,他迅速換上軍裝,趕去了莉莉的房間。
房內一片混亂,原本想給莉莉注射藥物的針管被莉莉一把揮開,湯藥灑了一地她一點也不肯喝。明明意識還沒恢複,她卻閉著眼睛胡亂揮舞著手臂,口中喃喃地反複念叨著,“利威爾,利威爾,利威……”
這個情形不用任何人跟他解釋,他大步走到莉莉床前,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莉莉立刻平靜了許多,她立刻用力地反握住了他,淚水再次從眼尾流下,像個遺失了寶物不知所措的小孩。
“給她打針。” 利威爾朝著軍醫說道。
這次,有利威爾在旁邊,治療進行的很順利,可那隻握住他的手哪怕是在昏迷中也緊緊用力。
利威爾班的人對此情景麵麵相覷。
“兵長和加西亞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佩特拉不解地小聲問身旁的奧路歐,而對方也是一臉疑惑。
就這樣,利威爾在莉莉床邊守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莉莉才終於退燒,度過了危險期。
“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利威爾盯著兩人緊握著的雙手,輕聲說了一句。
睡夢中的莉莉似乎聽見了,一直用力緊握的手逐漸鬆了力,垂在床沿,利威爾的手就這麼從她的手心往下滑。
滑落到指尖時,利威爾停住了,明明是一臉嫌麻煩的表情,他卻還是將手放回了她的掌心,握住了她。
利威爾抽不開身,埃爾文隻能到莉莉宿舍來找他。
“你對這次的意外,怎麼看?” 埃爾文眼神掃過床邊的兩人,卻沒有過問。
還沒恢複意識的莉莉紅唇微張,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輕笑著,是她少見的天真。
“有人想殺她。”利威爾放低了聲音,像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看來加西亞自己家的麻煩也不少。”埃爾文心裡不知道在打著什麼算盤,卻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第四天,莉莉終於醒了過來。她醒來時利威爾已經離開了,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亮的刺眼,她肚子餓得直叫,還好佩特拉定時來查房發現她清醒了,給她帶了食堂的飯菜。
軍醫每隔幾個時辰就會來檢查她的身體,督促著她喝很苦的湯藥。
她本身體質就差,經過這一次瘦得快脫相了,雖然退了燒,卻每天咳得厲害,衣物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看起來好生可憐。
利威爾一連幾天沒有見到莉莉。他耽擱了三天的工作讓他忙的暈頭轉向,眼下的烏青又深了許多。這期間,伊芙麗來兵團找過他一次。
看到伊芙麗,他是意外的。
上一次見到她,是莉莉突發過敏的那個深夜。他去的時候,伊芙麗還沒有休息。
她和以往一樣,伸手想解開利威爾軍裝的第一顆紐扣。
這次,利威爾拒絕了。
伊芙麗嘴唇微顫,她明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卻還是心懷僥幸地問出了口,“你不會再來找我了,是嗎?”
利威爾將一個熟悉的錢袋子放在桌上,那是不久之前伊芙麗還給他的贖身錢。
“從這裡出去以後,好好生活。”
“我不能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