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和靜渠 二月柳同人/民國(1 / 2)

枯藤老樹,殘陽如血,褐綠色的戎裝倒在被染紅的河的堤岸,數隻鴉雀圍著屍身熱烈地叫著,未乾的血滲入了土中和水中,使這赤紅的河岸的顏色更深沉了。

柳靜渠從夢裡醒來,發覺現下還是未時,離傍晚還早得很。小滿敲了門進來,說是有寄給她的信。而今會寄信給她的人寥寥無幾,隻是那幾位罷了。柳靜渠不願拆信。她將信件隨手丟在桌上,拿起女學的課本備起明日要講的課。不覺間已到了申時,柳靜渠已在這桌前坐了半晌。天色已晚,小滿替她收起寫好的講義和書本。那封被書和紙擋住的信就這麼顯露了出來,杵在了桌上。

“小姐,您若是不願拆信,我給您拆了、念給您聽便是。”小滿說。

柳靜渠沒有發言。小滿拆開信,念道,“中秋之節將至,靜渠你最愛鹹肉餡的月餅,我本想給你送些去,奈何沒能在城中尋到,隻能送你這對耳環。我知曉你對首飾之類俗物並無興趣,隻是我甚是笨拙,沒尋到更合你心意的禮物,甚至連對滿月的耳環都沒尋到,隻能送你一對月牙。望你不要怪罪於我。中秋之後天將轉涼,切莫忘了增添衣物。儒,七月二十五。”

隨信的耳環已經不見了,不知是被誰貪了去。寄信的人也已不在了。小滿把信擱在了桌上。脫離了信封的信紙軟弱地貼在了桌麵上。

“靜渠,城東的李翁送來兩甕陳酒,來與我喝兩盞吧。“ 柳靜渠苦笑了一番,搖了搖頭。“明日尚有課要講,哪能飲酒,若是醉了,豈不是鬨了笑話。“

柳靜渠走到飯廳,舅舅今日也沒回來。這滿桌的飯菜都是小滿做的,若是隻吃兩口,又是負了她的心意。可胃裡似乎有東西堵著,讓她難以下咽。

小滿把酒甕搬了過來,倒了兩杯,推給她一杯。 “小滿,我喝不下。“

“小姐,我方才倒酒時不小心折了手,卻又饞得很,怕拿不穩酒杯,小姐能喂我喝嗎?”

柳靜渠不知小滿這是鬨得哪出,便也暫先依她。她拿起酒杯,舉在高處。小滿微微仰頭,柳靜渠將杯口對準她的唇間。小滿張開嘴,把舌抵在杯口。柳靜渠將酒杯傾斜,酒液順著小滿的喉嚨流入了胸中。

柳靜渠發覺自己不小心倒了太多,連忙把酒杯回正。小滿咽下酒液,捂著嘴急促地咳了幾聲,臉上因缺氧而變得發紅。

“小滿,沒事吧?”

“小姐,我這般胡鬨,您會因此厭棄我嗎?”

“傻小滿,我怎會因此就厭棄你?”

“小姐,老爺也是。”小滿低聲說,“老爺像小姐一樣,不管我怎樣胡鬨,怎樣不合時宜地發瘋,都沒有因此而厭煩我。老爺最希望的,是小姐您能好好活著,希望小姐您能多笑笑。千萬不要在我不在了的時候折騰自己。小滿也是這麼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