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嫣然!快醒醒,快醒醒……”我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子,很吵誒。“嫣然,快起了。”是桃子的聲音,我微微睜開雙眼,桃子早已經穿好宮裝,見我終於醒了便鬆了口氣,“可算是醒了,嫣然你可是從來不賴床的。快點起來,不然被張公公發現,又該挨罵了。”我打了個哈欠,“謝謝你,桃子。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她“嗯”了一聲,就出去了。我邊穿衣服邊打哈欠,怎麼辦呐,還是很想睡。昨晚兒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醜時了,偏偏吃得又太飽,總也睡不著。
日複一日的動作,月複一月的掃地。我拿著掃帚重複著掃地的動作,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掃著,不一會兒,我便打起盹來。
“嗯哼!”我還在打盹,一時沒清醒過來,又是一聲“嗯哼!”比剛才的聲音大了很多。這下子我全醒了,並在心裡叫苦,好你個張公公,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我睜開眼睛對他抱歉一笑,“張公公,您來了。”他沒好氣的瞪我一眼,我隻得裝作關心的問:“公公,您怎麼了?嗓子疼嗎?可有請太醫?”
張公公聽了我這話,腰板子立刻挺了直直的,“咱家好著呢!”我忙點點頭,“是是是。那公公您接著巡查,奴婢想起還有一處地方未掃,就不打攪公公您了。”我看了看他沒表情的臉,暗自竊喜逃過一劫,“站住!”張公公猛地嗬斥道。
我定住腳步,問:“公公還有何事?”他厲聲問道:“咱家說你可以走了嗎?不長耳朵的東西!”我收斂了表情,淡淡問:“請公公吩咐。”他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真真是不長耳朵、不長眼了。做事情還要我吩咐。”我聽他這麼一說,反倒不想走了,“是。張公公曾經說過,您說乾什麼就乾什麼,您沒說乾什麼奴婢們就不能乾什麼。奴婢一直謹遵教誨,不敢有半點逾越。可公公如今又出此言,叫奴婢左右為難啊!”早在他不經意的時候,便就已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恢複了笑容,問道:“公公,您腳疼麼?”
他細想了一會兒,明白我的意思後怒氣衝衝的盯著我,正要開罵,我截住:“公公,彆發火!您這麼發火,可是對身體不好,您可是要活九十九的。”說也奇怪,這個張公公彆的不怕,就是和彩蝶一樣——怕耗子。有一次大家正在乾活,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我們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跑過去,隻見張公公臉色蒼白的用手指著前方,口齒不清的說:“我……我我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我……我可是要活九十九的!你你你,你要是惹了我,我宰了你!”我們俱是一愣,以為是何等妖物,順眼望去,隻見一隻小耗子在角落裡嚇得瑟瑟發抖,敢情是一個嚇到一個。
從此以後,張公公的這件事情就成了小宮女太監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了。不過,討論歸討論,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明目張膽的提出來,我是第一個。
果然,他氣得臉色都變了,手指著我的頭,正要發作,我突然驚恐的叫了一聲“啊——”這一叫把張公公嚇了一跳,“你鬼叫什麼?!”我恐懼的看著張公公的身後,哆嗦道:“張張……張公公,你……你背後有東西!”這下張公公嚇的不輕,他也不敢轉身,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額頭上早已經沁滿汗珠,“有……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