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的說的幾天後走,我以為康熙還會多留他一些時日,想不到卻是僅待了三天便又上了營地。轉年便是過年,十四阿哥也到了該上學的年齡,那上書房之地我也無需去伺候,一時間倒是得閒了不少。每日也學著宮裡的人午睡片刻,一來二去,養成了這個習慣。
一日,我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門外響起一陣叩門聲。我暈乎乎的從床上起來,隨手拉了一雙鞋子過來穿上,腳底就傳來隱約的刺痛感。
門外的人還沒走,叩門的聲音又大了些,我生怕把其他人給吵醒,於是低頭看了一眼鞋子後便齜牙咧嘴的走到門邊打開門,門外站的是麵無表情的四阿哥,我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四阿哥,奴婢不方便伺候你了,你請進。”
“嫣然……”四阿哥關好門,“你怎麼了?”我正準備脫下鞋子一看究竟,卻礙於古代人的禮節,不好下手,倒不是我害羞,是怕這講究封建禮節的四阿哥看不慣。我吸口氣,“奴婢的腳底很痛。”他蹲下來默不作聲的看著我,然後脫掉我的鞋,拿起來左右觀察。
“那裡有東西!”眼前銀色的光一閃,我叫道:“鞋底!看鞋底……有銀針!”他翻過鞋子,眼睛微眯,沉聲道:“沒錯,是銀針,而且……還不隻一根。”我聞言接過鞋來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隻見那鞋底密密麻麻的全是銀針!
“怎麼會這樣?”他冷冷問道,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便沉默了起來。許久之後,我把鞋子丟到一邊,輕問:“四阿哥怎麼來了?”他的目光掠過那雙鞋子,停頓到我臉上,“今日無事,過來看看你。”
我鬆了一口氣,隻要他不追問就好。剛暗自慶幸完,他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你知道是誰?”我隱約猜到了,可是卻不能說,且不說那個女的現在在主子麵前得寵,我一味追究隻會自尋死路,就衝著他現在是個阿哥,我也不能說。如果說了,他勢必要替我教訓她。這樣一來,我會害了他的前途。雖說晉公公的事情他沒有受到任何牽連,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他要想得到他想要的,就不能是讓康熙或是其他人覺得他狠毒。
“奴婢不知道……”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哎呀,四阿哥你彆問了,沒誰的。可能是奴婢刺繡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自己紮自己還真是……
四阿哥當然不會相信,不過卻也是猜到了一二,便又不說話了。我就這麼在地上坐了許久,一陣陣寒意穿來,如今才剛過年,自然是冷的。我掙紮著就要起來,“四阿哥,你也彆蹲著了。我們去彆的地方坐。”他點點頭,正要起身,卻又皺緊了眉頭盯著我的腳。我疑惑的看了看腳背,天啊!剛才隻顧著說話,現在才發現腳背已經全都紮出了血,一粒粒血珠子圓滾滾的貼在我的皮膚上。我一個激靈,深宮的女人,果然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