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福貴垂下眼臉看了一下我,我立即明白了,“十四阿哥,奴婢去給你沏茶。”十四朝我點點頭,領著福貴進了內間。我泡好茶,坐在外麵等啊等的,許久後,茶涼了,隻好又去換了一壺。福貴仍舊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裡間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他們的談話聲,我甚是無聊,又去外麵打了水,準備把其實纖塵不染的屋內擺設重新擦一遍。
“你再去打探著,有什麼消息立刻過來告訴我。”
“是,奴才告退。”
我對著一古董粗略擦著,十四阿哥踱步過來,“嫣然,這些東西讓彆人做就可以了。”我放下古董,愁道:“這不是無聊嘛,你說我當值我總不能跑回我屋裡待著啊。”他沒在意我的話,隻是微微皺了眉想著另外一件事。
“嫣然,有噶爾丹的消息和非噶爾丹的消息,你要聽哪個?”他道。
我正擰著毛巾,聽到“噶爾丹”三個字,馬上激動的道:“聽噶爾丹的。”他愣了愣,旋即道:“皇阿瑪在昭莫多擊敗漠西蒙古噶爾丹主力,喀爾喀貝勒根敦戴青也對皇阿瑪表示願意儘自己的微薄之力,所以……四哥和八哥和快回來了。”
“這麼快?”我納悶道,“是不是太快了?”直覺告訴我,噶爾丹康熙已經親征了兩次,為什麼這次很是順利?
十四阿哥道:“不快了……這仗都打了這麼多年了。早在康熙三十四年十一月,皇阿瑪確知噶爾丹在土拉河與克魯倫河流域活動後,便已經決定兵分三路前往進剿,所以這次做起來自是得心應手。然後西路軍在費揚古率領下向昭莫多進發,不久,在特勒爾濟口發現噶爾丹軍隊蹤跡。費揚古便立即命令署前鋒統領碩代、副都統阿南達、阿迪等率前鋒迎敵,且射且退,將噶爾丹軍引誘到了昭莫多附近大軍陣地。如此一來,當然勝券在握。”
我被一長串地名和人名攪拌了思緒,但是隱約還是知道的,離噶爾丹潰敗之期不遠了。“嫣然,”十四阿哥猶豫著開口,“還有一件事。”我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是關於玉瓊的。”
我心神一緊,“她怎麼了,可是生病了?”他搖頭,“是她的家事,前兒個,有人告發恭圖的兒子徇私枉法,紀律敗壞,且曾經害死了一個人。因為此事牽涉甚大,他阿瑪也被宗人府收押了。”
“什麼?!”
我急道:“那要怎麼辦呢,該怎麼做?你不知道玉瓊非常關心她家裡人,要是他們有什麼不測的話,她……她一定會……”我哆嗦了一下,說不出話來。十四阿哥道:“後來念在恭圖對朝廷有功,皇阿瑪下旨說是從輕發落。隻是命人杖責了他兒子四十大板,然後罷免了恭圖的官職,所有家財,一律充公。”
隻是這樣,幸好隻是這樣。
“可是嫣然,我尋思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我道:“為何?”
他想想道:“恭圖的兒子若是真像他們所說的那麼頑劣倒也是了,可是據說他近來都未犯過錯。宗人府查的,是康熙二十七年的事了。時隔那麼久,居然還被人翻了出來,可想而知,有人早就掌握了他的證據,隻是一直礙於什麼沒有說出來罷了。”
我忽然頭皮發麻,本以為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居然牽扯了這麼多!我蹙眉道:“十四小寶,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件事,可是我真的不想去管這些東西。我想守護的隻是玉瓊,她的家人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所以……這些東西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琢磨罷。我好不容易才在這深宮中找回一點過去的影子,我不想再回到之前那個嫣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