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對方先發製人,支支吾吾地道歉著,語氣和抓自己當苦力時一樣的諂媚!
“快要開運動會了,突然地就被安排了緊急任務,所以沒辦法來陪你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背景裡夾雜著嘈雜的開會聲,還有許多對緊急會議叫苦不遂的聲音。
“拜托了,我給你買甜食賠罪!我這就幫你就把時透君們叫來陪你!你現在回家也行,晚上讓你一個人去還是不安全!”
“本來想著借此機會陪你好好放鬆放鬆的。”
緊接著傳來歎息聲,然後是一些慌亂的雜音,對方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
吉田舉著手機沉默了良久,緊接著啞然失笑著說,
“果然還是被登紀子看出來心情不好了嗎?在某些方麵還是意外的敏銳啊。”
登紀子,是何許人也?
是吉田筱從小的好朋友,具有卓越的音樂天賦以及策劃能力。
每當學校有活動時,都會忙到人間蒸發,查無此人。
曾經是怨過的,慢慢也就習慣了,現在吉田筱甚至擔心她會猝死。
畢竟現場去看一下好友的表現,任誰都會明白吧。
那就是天才,那就是被眾人所需要的。
從小生活在天才堆裡的吉田筱更是深知這一點。
呆滯了幾秒鐘,望向眼前有些陰森的校門,她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進了校園。
畢竟新聞部需要“校園怪談”的投稿,能多幫登紀子一點就多幫一點吧。
今夜雲層格外的多,路旁的燈光又是如此的軟弱無力,導致地上是黑漆漆的一片。樹葉的摩擦聲,風聲,鳥雀的振翅聲穿插在無邊的夜色中。
樹上蹲守著的什麼,發出領地被占的淒厲尖嘯,吉田筱也無暇去分辨到底是貓頭鷹還是其他的什麼了。
她邁出了曆史性的第一步!
“哢—”
不小心踩碎了樹枝!!!
恭喜你,你在探險任務中獲得了0秒的好成績。
電線上稀疏分布的三兩隻烏鴉被驚得飛起,一下子夜晚變得聒噪,路燈投下它們慌亂的影子,像是漆黑的惡靈從地上浮略而過。
吉田被嚇地身形一震,滑稽地踮腳移動,本能地避開地上的黑影。
抬眼時,教學樓已經在眼前了。
一眼望去,樓上的時鐘在冷漠地,恪儘職守地走著。
吉田筱開始吐槽:“還好不是時鐘倒轉怪談。”
樓裡沒有一盞燈亮著,黑暗是最好的逐客令。微弱的光打在建築物上,平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而夜間的寒意並不滿足於表麵,而是一點一點侵入骨髓。
這種環境下,內心的恐懼會將一切無限的放大,比如,吉田筱現在能清晰地分辨出鐘聲由哪幾個音節組成。
滴答。
滴答。
滴答。
……
可能是由於自己野獸般的直覺,吉田筱馬上認定高中部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息。
剛冒出這個想法,便被自我否定了,這太不科學了。
便徑直走向一樓過道的窗戶,嘗試能不能推開。
指腹貼在玻璃上,幾乎用了讓指尖發白的力氣,窗戶也一動不動。
被鎖住了。
接著又不死心地試了幾扇。
站定之後,摸著下巴,思慮了片刻,吉田略帶輕鬆地說,“嗨呀,應該想起來的,教學樓晚上值日生會鎖窗戶。”
指腹仍然貼在玻璃上,感受著玻璃的涼度。越來越冷了。
她伸手攏了攏外套,喃喃著:“今天怎麼這麼冷?”
仔細一想,這根本不是是感官上的涼意。
反倒是像是什麼黏膩的東西,順著指骨一寸,一寸,一寸爬上脊柱。
微微側頭,玻璃上倒映著一張臉。
是自己這張寫滿了驚恐的,煞白的臉。
——不妙,那股奇怪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