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過無一郎剛剛那麼一出,她突然想通了什麼。
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因為除了想要回去之外,她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其他事項了。麵對大人們常常會有的理想問答,似乎自己隻有兩條路可選。
“你想當劍士還是醫生?”
吉田在走廊上奔跑起來,腦海裡一直回蕩著這句話,從記事起就一直被詢問的這句話。
邁過第一扇門,門裡是常常給吉田金平糖的嬸嬸。
“筱啊,長大後是想當醫生還是劍士呢?”
小孩子沉默了一會,說:
“還是劍士吧,比較帥氣。”
眼前遞糖的手微微一頓,轉為了摸了摸吉田的後腦勺。
“好孩子。”
邁過第二扇門,那裡是鬆壽丸。
兩個小孩蹲在門口拿著樹枝寫寫畫畫。
“你想當劍士還是醫生?吉田姐姐會成為劍士的對嗎?”
“誒?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就是感覺啦,感覺。”
第三扇,隔壁的大叔。
“要好好地吃飯啊!不然可沒有力氣像大叔我一樣揮刀啊!要保護好自己呢!還有家人!”
第四扇,隔壁的隔壁的阿姨……
第五扇,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老奶奶……
……
可為什麼隻有劍士和醫生兩個選項?
就算父親是醫生,母親是劍士,並不意味著我隻能當劍士和醫生了吧。
這並非合乎常理。
就算是小孩子抓鬮也會準備很多選項。
然後是什麼,讓自己接受了隻有兩個選項?
不對勁。
一切聯係起來就像是隻差最後一塊的拚圖一般。
空空蕩蕩地,開了一個口子。
——村裡的大家一直在暗示著自己從中做出選擇,這個村裡,必然有著什麼是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的。
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
木屐踩在廊道上發出的噠噠聲響。
陽光下,牆壁上的紫藤花紋,影子投影在紋路上。
光影交錯,轉瞬即逝。
“村裡每戶都有的這種紋,一定和那群劍士有關。”
吉田筱一邊提起了裙子,讓自己的步子邁動地更方便一些,一邊喃喃自語著自己的猜測,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就算,就算他們有事情瞞著自己也一定是出於為自己好。
路邊發黑碳化的木頭,警示著昨天的一切並不是午間的一場夢。確確實實的的確確有非人的怪物襲擊了村子。
“鬼殺隊,鬼殺隊,按照字麵理解應該是專門殺滅昨天那種生物的隊伍。”
踏上這步台階,就是大家休養的病房了。
她下意識地放慢了步子。半敞著的房門,一扇一扇,將夕陽切割成光暗兩開。
黑暗中安安靜靜的,似乎時間都是停滯的。廊道的光明裡,隻有吉田筱一人在向前走著。
重傷三人,輕傷數十人,房屋損壞難以計數……
自己做出的選擇,導致的真的是傷亡最小的結果嗎?
自我懷疑像是心中的陰影,永遠和光明此消彼長。
終於,不知道懷著異樣的情緒走了多久。
似乎每走一步,都像是心中丟掉了什麼,腳步越來越重了。
終於,終於,走到了最後一間。
剛才無一郎的最後一句話消失在風中。
——像你這樣子肯定無法通過最終試煉的。
“如果說,如果說,無一郎在知道我會呼吸法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加入鬼殺隊。”
“那麼全集中常中應該是第一步敲門磚。”
“而最終試煉應該是判斷有沒有能力加入鬼殺隊的最後一關,而能不能通過的重要一點就是——”
——學會至少一種呼吸法。
深呼吸了一口氣,吉田筱把手放在了最後一扇門上,卻遲遲無法敲下去。
“呼吸法應該是鬼殺隊內部所使用的吧。所以說,師傅們……”
*
在她十四歲時。
“為什麼我用不出師傅所用的呼吸呢?”
在經曆了數次失敗之後,吉田筱這麼問。
“明明劍術和體能都合格了。”
而對方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第一次沒有火速離去,慢慢開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