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將棋,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是個勤奮者喵~~雖然是最弱的~~”
好吵。
吉田筱隻覺得這聲音刺耳,就像是直接在她耳邊拿大喇叭外放最大音量。
“吃我一記肉球拳喵~
喵喵步兵~喵喵將棋~”
為什麼這麼吵,而且讓人超級煩躁。好像有一隻人形的貓,圈圈眼,不停在自己麵前蹦躂。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什麼聲音!
好想休息。
但今天得把發言稿寫完才行。
明天的發言必須足夠優秀,足夠完美,不然今年將棋部的招新大概率,不,絕對會完蛋。
自己部裡的兩座大佛——時透有一郎,時透無一郎,這兩位的嚴格程度,就算是招到了人,但如果新生不夠優秀,那麼一定會被
全部篩掉。
吉田筱想到這裡,咽了口口水,頭更痛了,臉色更加蒼白了。
“我不想當光杆司令啊喂!”
她隻能期望著自己快快睜開眼睛,快快抬起胳膊,快快坐起身子。
“呃。”
每一個關節都在用力,骨頭似乎要衝破皮肉阻礙而出。
吉田筱為自己加油鼓勁著:“喝啊!”
但實際上並沒有改變什麼,她自己沒辦法很好地操控身體,好重,一切都太重了,重到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她從未如此懷念,在遭遇怪異事件之前,對於一切離譜事情自由豎起中指的感覺。
※
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遍喵喵將棋。
吉田筱已經能把這歌當作這個世界的主題曲來聽了,一邊思緒漫無目的地遊蕩時,一邊可以自娛自樂,打起拍子。
“喵喵將棋,喵喵將棋!嘿!”
所以在音樂消失的時候,吉田筱還在噠噠噠噠噠地拍著。
“誒?我音樂呢!但身體似乎可以動了!”
隨即一個鯉魚打挺。
似乎衝破了看不見的什麼,吉田筱穩穩坐定了,睜開眼,竟是瞧不見一星半點的光。她估摸了下時間,大概率已經是深夜了。
好嘛,昏了一個下午。
吉田筱坐直身子,雙手支撐在身後,手感是熟悉的榻榻米。
額,不過是大正時期的那個。
還妄想著一覺睡醒,一切都是一場夢的展開,看來還是把這個世界想的太善良了。
她歎息著,伸出手來。
房間是黑的,是真黑啊,自己的指頭是一根也看不見。
漆黑的空間,要不是身後的觸感在,她甚至都要懷疑,床是不是存在的。
黑暗並不恐怖,但黑暗帶來的未知很恐怖。
比如現在,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手指,但看得見彆人的手呀。
不遠處那一雙手,正捧著蠟燭,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似乎是聽到了吉田筱發出的聲響,開始平移著靠近。
略顯昏暗的燭光,窗外的窸窸窣窣,還有什麼東西和地板接觸,發出骨碌碌,骨碌碌的聲響。
那雙手捧著蠟燭,燭火跳動著,跳動著,慢慢往上,慢慢往上,照得那張臉蒼白,唇鮮紅。燭光自下而上,隻能照亮臉部的輪廓,明明暗暗間,幽幽地開口了。
“你還能醒過來啊?”
咿啊!!!!有鬼啊!!!
吉田筱差點再次昏死過去,但在她張著嘴巴大口呼吸,死命掐自己人中的時候,看清了來人。
乾練的短發,被修剪的很齊,似乎是為了方便打理。發尾略微顯露出藍色,算是身上為數不多的鮮亮色彩。
來人眉頭皺著,似乎是想要壓低聲音,但說出去的話還是帶上了幾分怨氣。
“你昏迷了整整一個下午知道嗎!自己身體什麼情況沒有數嗎!”
輪椅的扶手似乎馬上要被捏碎。
吉田竹,很生氣。
吉田筱幾乎是立刻身體本能般地,在床上來了一個土下座。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重複著: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道什麼歉,沒做錯,為什麼道歉。”吉田竹一邊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一邊說:“通宵啊,有傷不報啊,這對你來說都是小問題,對嗎?”
字字帶刺,句句帶火藥。
有時候吉田筱會想,有一郎跟她姐姐一定聊得來。
“哇,要不是檢查了一下你身體沒什麼問題,隻是過度勞累,我都要懷疑我們家是不是要天人永隔。”
此時,擅長溜號的吉田筱,聽著姐姐的數落,心中有了一種更為非科學,甚至更魔幻,更離譜的假設——有沒有一種可能,目前尚未出場的時透有一郎,在這個世界魂穿成了吉田竹。
在聽著訓話的過程中,吉田筱滿臉恐懼慢慢變成深思,接著露出一種悲情。
有一郎變成自己姐姐這種事,還是不要罷!
可能是由於燭光昏暗,吉田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帶有一種荒謬的憐憫,以及幸災樂禍。她隻是很快地氣消了,輕咳了兩聲。
“咳咳,以後一個人在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知道了嗎?”
“好的,姐姐。是的,姐姐。”
吉田筱立刻從善如流,點頭如搗蒜。
於是吉田竹立即欣慰地決定給這家夥整點吃的,畢竟她昏迷沒吃上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