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也有那種中途出來透風醒酒的人,但林清怡不敢去賭秦王追了她一路,在這過程中有沒有被宮人看到。
如果被看到了,那就更加坐實了她婚前與外男私會的罪名。
“不要……請不要這樣……”林清怡手腳冰涼,如同墜入了絕望的深淵,她早已顧不得腳踝的疼痛,想做些什麼但又不知該怎麼辦。
兩位回鶻公主看戲般盯著林清怡,阿依慕慢慢道:“聽說在楚國,若是沒了清譽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活著也是為家族蒙羞吧。”
林清怡渾渾噩噩重複著阿依慕公主的話:“為家族蒙羞……”
葉庭瑜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噌的一聲跨進鬆園中:“林姑娘久等!今兒太醫院值守的人忙得走不開,我隻帶了這個回來,要不你將就用一下?”
她說著就拿出一個小瓷盒,裡麵裝的是她在金玉閣買的蘭草香膏,原本是想送三皇子刷好感用的,這蘭草香膏聞起來甚是清淡雅致,還有些保持皮膚濕潤的功效。
林清怡已是驚弓之鳥,她手足無措地轉身望去,在看清葉庭瑜的臉後整個人都站不穩了,原地踉蹌幾步就要摔倒。
葉庭瑜快速走到她身前,暗中虛扶了一把:“怎的還站不穩了?腳腕很痛嗎?都是我的錯……不該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約你出來,害得你扭傷了腳。”
她把蘭草香膏塞進林清怡手中。
林清怡握著小盒子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片刻後囁嚅道:“葉公子約我出來……?”
葉庭瑜像是才發現回鶻公主在這似的,尷尬地撓了撓頭:“兩位公主怎會在此?在下唐突了,還請公主們莫要將我與林姑娘私下約見的事情告訴旁人。”
林清怡被葉庭瑜護在身後,阿依慕公主皺了皺眉:“你又是何人?”
“在下是丞相之子葉庭瑜。”她禮貌地拱手。
瑪依莎公主哼笑了一聲:“你與這女人是什麼關係?本公主明明看到是秦王與她私會。”
葉庭瑜語氣篤定:“我與林姑娘已經定了親,今日在赴宴之前就與林姑娘說好在這鬆園相見了,莫不是天色太暗公主看錯了?”
林清怡鼻子一酸,抬起頭認真看著葉庭瑜的背影,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蔓延在心間。
無論如何,葉公子這是在幫她。
阿依慕公主麵色微沉,反應過來眼前俊美的男子打定了主意要維護林清怡。
她們初來乍到,不宜樹敵。
丞相位高權重,在領回鶻使團進京時她就覺得那個葉淮不簡單,原以為今日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一個潛在的障礙,看來要失望了。
就算她與瑪依莎說出林清怡私下見秦王,有葉庭瑜的這套說辭在,楚國的人也不一定會相信她們。
再說這二人是定過親的關係,哪怕承認約見又能怎樣呢?無非是當做笑料調侃幾句。
瑪依莎還想再爭辯一下,阿依慕出聲製止了妹妹的話:“既然如此,那就當是我們看錯了吧,我們姐妹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她說完就拉著不情不願的瑪依莎走出了鬆園。
兩位回鶻公主的背影走遠後,林清怡抓著葉庭瑜的袖子,聲帶哭腔道:“葉公子,我、我沒有私會秦王。”
葉庭瑜解決了危及,現在滿腦子就一個想法,那就是──
趕!緊!跑!
誰知道秦王他啥時候回來啊?
萬一秦王帶著太醫來救心上人,正好碰見她在這裡乘虛而入,那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庭瑜也沒管林清怡在說什麼,滿口胡亂應付著。
“嗯好知道了……那個什麼,我突然想起有點急事要先回去了,林姑娘你還能走動嗎?實在走不動的話就在這休息一會,我可以喊你的丫鬟來接你。”
她邊說邊扶著林清怡坐下,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
“不必在意今日之事,我真的挺急的先告辭了。”
確認林清怡沒有危險後,葉庭瑜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