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甕中捉鱉之計,光華門一破,就如撕開了一個口子,已經圍不住了!
門外刀兵相接,血光衝天,早已打的你死我活,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
不斷有人來報:“不好了,承光門破了!”
“東門破了!”
“西門也破了!”
三皇子謝旭和七皇子謝康兩方人馬已經打到乾清宮外,俱都殺紅了眼,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謝旭看著謝康:“七弟,父皇待你可不薄啊。”
謝康道:“若今日這裡被你拿下,以後焉有我存活之地,我前來救駕罷了。不像三哥,你這可是謀反!大逆不道!”
謝旭哈哈大笑:“若不是父皇逼我,我也不會至此。有時我也在想,父皇到底最喜歡哪個孩兒,還是對每一個都忌憚?算了,成王敗寇,多說無益。”
那日被繼後陷害,父皇竟已經動了削他兵權的念頭,甚至幾次三番暗地裡打壓他。在此情況下朝野中謝康的呼聲越來越高,再有繼後的籌謀,他若不反怎登高位?這帝位他絕不可能相讓給謝康這個廢物。
……
如此嚴峻之勢,靖寧帝已經慌了手腳,問高嚴,“愛卿,高愛卿,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高嚴沉思一會兒,“七皇子眼看不敵平王,過不了多久平王便會攻來,為今之計,隻能召人前來救駕。”
“現在誰能來救駕?”
高嚴拱手,“隻有陳國公府離皇宮最近,可是……六皇子如今被囚在景祥宮,陳國公怕是不肯前來!”
靖寧帝還在遲疑。
國師忽然在靖寧帝耳邊道:“六皇子如今身子油儘燈枯,放出來也活不久了。何況兵權都在高尚書手中!”
聞言靖寧帝眼睛動了動,下定了決心,提筆下詔放出謝玨,並命令其前來救駕。一道聖旨很快寫好,被一個侍衛從西南角送出。
——
雲泠今天晚上完全無法睡著,剛剛閉上眼,忽然又聽到門外傳來大批腳步聲。
從床上爬起來快速出去,兩個內官和一個武將已經來到六皇子的寢殿外,“六殿下,乾清宮有變,還請殿下速速救駕。”
等了一會兒,門從裡麵打開,謝玨一身月白的寢衣走出來,看到來人,狹長的鳳眸看過來,“劉公公。”
夜晚的風很涼,摻雜著濃重的血腥之氣,連月光似乎也被籠罩。
謝玨長身玉立靠著,看得兩個內侍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六殿下,還等什麼,請您趕緊傳信給陳國公,派兵支援吧!”
這時謝玨身後一個身著粉色宮衣的宮女走上前為難道,“可是劉公公,我們殿下如今被幽禁在此處,哪兒也去不了,如何傳信?”
劉公公這才一拍腦袋,連忙拿出聖旨宣讀,“皇上已經解了殿下的禁令,如今正等著您救駕呢!”
錦衣衛副千戶熊英這時才走過來,湊到謝玨的耳邊說了句話。
兩個內侍完全沒聽到說了什麼,一時間有點蒙但又顧不得許多了,不斷催促著。
這時熊英直接從腰間拿出一支響箭朝天空放去。實則陳世子早就集結好兵馬等在宮外,就等謝玨一聲令下。
一旁的兩個內侍瞪大了眼,“這……”
這竟好像是早有謀劃的!!!
謝玨穿上鎧甲,打開門,門外竟赫然已經整齊地站著幾隊精兵,嚴陣以待。
救駕勤王,他人自然得在場。
陳湛那邊,是用來包圍解決謝旭的。
雲泠知道,真正的宮變開始了。
今晚過後,大晉這片天下會迎來新的君主。
代價是整座皇城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大概是上天也為這場驚天動地的殺戮悲嚎,竟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雲泠也想起了她夢中的這天,似乎也是像現在這樣,漫天的大雨,把地上鮮紅的血衝刷得一乾而儘。
突來的大雨讓謝玨凝目看著遠處火光移動的方向,他召來熊英,拿出一枚玉佩遞給他,“你拿著前去接應陳湛,帶著大軍從承光門往萬壽亭走,從左麵突圍,那裡,會遇到額外的驚喜。”
“是,屬下領命。”熊英接過玉佩,又遲疑道,“隻是現在恐怕陳世子已經入了宮,從此處過去至少一炷香的時間,屬下怕趕不上該如何是好?”
靜謐中,突然插入一道溫軟的聲音,“奴婢知道一條近路,可帶將軍前往!”
謝玨回頭看了雲泠一眼。
雲泠快速道,“西側的荷塘有一條水路,奴婢打撈師父的屍身無意發現的,往那走,半柱香的時間必能到。”
“你帶熊英前往。”謝玨瞬間做了決斷便回過頭,“你要知刀箭無眼,誰也保護不了你。”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