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的妹妹,可是你的能力太動人了,誰會不心動呢?”
“你現在已經長大,也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你會有新的朋友,會有相愛的戀人。你看,我總不能讓你把好運再帶給彆人吧。”
“真正的錦鯉,有一個就夠了,安安,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我的好妹妹。”
……
夏天的太陽出來的總會比冬天早一些,才七點的時間,外麵已經一片陽光明媚。
昏暗的臥室裡,池安無聲地睜開了眼睛,全身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汗水浸透。
原來隻是一個夢啊。看著周圍熟悉的擺設,她緩緩吐出了胸中的鬱氣。
她一直覺得運氣這個詞語,在一定意義上比玄學還不靠譜。
但是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她,運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就例如她的親生父親,他的運氣很好,在她五歲時,隨手買了張彩票,就中了五百萬。
辛苦她的父親了,不光把這件事情瞞得密不透風,還在領錢前,從百忙之中抽出了一段時間,去和她的母親離了個婚。
父母離婚後,她跟著媽媽生活。
她的媽媽似乎運氣也挺好,她想要的東西,大都會在不經意間來到她的手上,包括她喜歡且憧憬的豪門奢華生活。
等來到陌生且豪華的新家以後,她遇到了運氣好的驚人的繼姐,有錦鯉之稱:蒙的題永遠是對的、抽獎永遠是特等獎、隨手幫助的人就是豪門大佬……
本來她身邊的人運氣這麼好,她也應該過得不錯才對,可是怪就怪在這裡,不管他們運氣有多好,都好像不會帶給她多少助益。
她隻是一個沒有朋友、親緣淡薄也沒什麼優點的普通人罷了。
有的時候,她不得不感歎,人和人之間的區彆,有的時候比人和狗的區彆還要大,有的人隨手抽一張卡就是限定SSR,有的人十連保底,隻能抽出那張最沒有用的SR。
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帶著落差的生活,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和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的運氣。
可是,這個夢給了周圍的一切一個看起來很合理的解釋:她身邊人的運氣都來源於她,她喜歡誰,對誰抱有善意,那個人的運氣就會變得分外好。
在夢裡,她的姐姐徐雲瑤知道了這個秘密,利用著她,一步一步地帶著徐家走上了巔峰。
讓徐家從一個金市連名頭都數不上的豪門,變成了頂級豪門之一。
如果隻是利用就罷了,徐雲瑤怕有其他人發現這個秘密,怕自己假錦鯉的身份被戳穿,於是絞儘腦汁敗壞她這個真錦鯉的名聲,用儘方式趕走她身邊的人,讓她一個人孤苦無依,隻能抓緊她這個唯一對她好的人。
到了最後,徐雲瑤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也已經可以不用依靠錦鯉這種虛無縹緲的名聲,於是,她便沒有了利用價值。
與其讓她這個不好掌控的真錦鯉去繼續送給彆人好運,還不如讓她永遠的消失。
一場車禍,帶走了她短暫且沒有絲毫波瀾的人生,也帶走了這場算的上荒誕的夢境。
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那為什麼夢境裡的場景會那麼真實,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被車撞倒時的劇痛和茫然,能夠感受到那時在耳邊呼嘯的風聲。
池安搖了搖頭,坐起身按下了不遠處的窗簾按鈕,夏日的陽光沒有一絲遮擋的灑在了臥室裡,驅走了剛剛縈繞在室內的黑暗和陰霾。
看著窗外湛藍色的天空,她輕輕地眨了眨雙眼。
在這個算不上是家的地方,唯一拿她當親人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是和她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姐徐雲瑤。
在她高燒三十九度五的時候,是她在一直照顧她;在她被班級裡的同學孤立時,也是她一直鼓勵她,為她出氣……
如果她隻是因為一個夢就懷疑這個對她好了十多年的人,那也太白眼狼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夢有的地方太過真實,所以才會讓她有一瞬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再說了,夢裡的她那些罪名,什麼頂撞父母、不敬兄長、覬覦姐夫、肖想不屬於自己的家產……
她承認她和繼父繼兄的相處比較生疏,但是後麵的那幾條和她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尤其是覬覦姐夫這一條。
池安想了一下和中央空調沒有什麼區彆的沈江霽,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
她應該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正在她開解自己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誰?”
“池小姐,先生說您醒了後去書房一趟,他在等您。”
池安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後,她揚聲回複:“好的,我馬上就去。”
她和這個繼父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禮貌有餘,但是親近不足。
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知道他要找她時,她才會這麼震驚。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來到了三樓的書房。
“徐叔叔,您找我?”池安看著坐在書桌前即使在家裡,全身上下看起來依舊一絲不苟的人,輕聲開口。
“安安。”徐遠鳴抬起頭,鏡片反射的光擋住了他的眼神,隻能聽到他溫和的聲音,“快進來。”
“徐叔叔,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池安順著他的手勢坐在了椅子上,上半身下意識地挺直,態度禮貌中帶著些許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