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不要撒嬌(2 / 2)

院子裡二嬸在刮麻,見幾個人一起回來,道:“雲舒回來啦,大夫怎麼說?”

她除完草回來見家裡沒人,問過李月才知道兩人去了鎮上。可惜兩人走得時候她不知道,不然還能讓人給帶點棉線回來,家裡棉線不多了,縫縫補補的不方便。

“嗯,二嬸,大夫開了一盒藥膏,說沒什麼大事。”

“那便好,你不在家,漾漾天天的吃不下飯,人看著也不高興,你二叔也跟著瞎操心,前頭買了肉他也不吃,難喂得很。你一回來我看他精神了不少,到底還是小夫妻,分不得。”

“二嬸!”徐以漾羞惱,好好地話叫她這麼一說怎麼這麼曖昧,好像他想李雲舒想得食不下咽似的。

明明是因為李雲舒奶奶做飯不好吃而已!

“多謝二嬸關心。”李雲舒倒是沒有在意她語中的打趣,老老實實道了謝。

二叔哪會注意這些,李雲舒心裡知道是二嬸在操心,不過嬸子關心侄子房裡頭的男媳婦傳出去不好聽罷了。說起來,二嬸這個人計較起來是真討厭,好起來又確實讓人說不出二話,李雲舒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對她。

二嬸聽出來他話裡的客氣,心裡默默歎氣,到底是傷了情麵,“你們沒事去麻地裡換換你奶奶,她在地裡收麻呢。”

“行,那我和漾漾先去地裡。”

夏秧插下田後,頭一個月要注意將弱苗病秧拔掉,及時補秧,後頭稻田裡就不需要過多忙碌,隻時不時去晃晃注意保水防旱即可。

徐以漾想象中隻要水稻種好就可以好好歇歇,然而農家事忙,地裡的苧麻長成了,忙過了田裡又要忙地裡,想想也是心累。

李奶奶年紀不小,身體還不錯,乾起活來麻利的很。兩人趕到時,地裡已經砍了一小半麻杆兒,李老太正在把麻杆歸攏打捆。

“奶奶,”李雲舒先打了個招呼,“我跟漾漾來收麻,你回去幫二嬸刮麻吧。”

李奶奶也不推辭,夏季裡太陽毒得很,即便帶了草帽也熱得慌,“行,你幫我把擔子抬一下,我帶一擔先回去。”

李老太擔一擔麻走到地埂上,想想還是囑咐了一下:“你就讓漾漾打麻葉,你去割好了。”

苧麻葉子上麵藏有不少毛蟲,讓嬌氣鬼碰到了又得大喊大叫,沒得耽誤事兒,還是打葉子好,用不著人靠近。

李雲舒本來便存著這個想法,是以連聲應好。轉頭拿了長棍給徐以漾,示範給徐以漾看:“你就站這裡把麻葉抽打下來,我把奶奶割好的麻先打捆,然後來割你打完的麻杆。”

“沒問題!”徐以漾沒有異議,這活看起來簡單。

唰唰唰——

苧麻地裡傳來一陣陣抽打葉子的聲音,還有徐以漾嘰裡呱啦說話的聲音以及李雲舒時不時回應的一兩句哦哦嗯嗯。

太陽落山前,李月喊兩人回家吃飯,李雲舒帶著徐以漾各挑了一擔子麻往家裡走。他倆忙碌了一下午,收割了大半的苧麻,還剩下的得到明天繼續。

晚飯過後,李雲舒從柴屋裡找出一字籠,敲敲徐以漾:“跟不跟我去田裡下籠子?”

“去去去!”徐以漾放下麻杆立馬就跑,古代人太可怕了,大晚上不點燈就在月亮底下剝麻,夜空再亮也不行啊,眼睛都要瞎了。

晚上暑氣沒有那麼盛,偶爾還會吹來一陣陣山風,兩個人走在田野裡,誰也沒說話,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到了田裡,李雲舒放下手中的一字籠,邊挽褲腳邊說:“你就在旁邊站著,我一會兒就好。”

“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泥水汙了衣服不好洗。”

“哦,好吧。”

得了徐以漾回答,李雲舒一個人拎著十來個籠子下了田。這一塊都是他們家的田,不用擔心和彆家搞混。夏季裡很多人會在田裡下籠子,不貪多,哪怕捕到一條泥鰍、一條黃鱔也是好的。

李雲舒速度很快,十幾個籠子沒花多少時間就下完了。他上來的時候,徐以漾還在發呆呢。

“走吧。”

“這就好了?這麼快!”

“又不難,當然快。”

回去是徐以漾走在前頭,窄窄的田埂兩個人不好並排,李雲舒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徐以漾心裡很微妙:這人,把我叫出來不聊天也不要幫忙,純粹帶我躲個懶?

田裡的小青蛙叫個不停,偏偏李雲舒跟個鋸嘴葫蘆似的,難道是嫌棄他下午話太多了?

徐以漾想得入神,沒注意到草叢裡有一條小菜花在埋伏捉青蛙,他一腳跨過去,隻感覺什麼東西嗖地竄了過去——

“啊啊啊,”徐以漾跳腳, “蛇!”

李雲舒被他嚇一跳:“怎麼了,咬著了嘛?我看看。”

李雲舒一過來,徐以漾就找到了主心骨,他趕忙靠緊李雲舒 ,“沒咬到,從我腳邊躥過去了,好險踩著了!”

“……”李雲舒:“李月都不怕蛇。”

“我怕不行嘛?”

“行,當然行。”李雲舒拍拍他:“走吧。”

徐以漾心有餘悸,他看著眼前的田埂無從下腳,真怕又從哪裡躥出來一條蛇。

他水汪汪地瞅著李雲舒:“我不敢走。”

“唉,”李雲舒走到他前麵蹲下,“上來吧。”

“喔,好。”

等徐以漾趴好,李雲舒使力站起,出乎意料的,徐以漾看著不矮,沒想到這麼輕。

感受到李雲舒把他往上顛了顛,徐以漾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重嗎?”

“不重,比我想象中輕。”

“真的嗎?”

“假的,你要下來嘛?”

“不下,”徐以漾趕忙抱緊他,“看你這壯實的肌肉,這寬闊的脊背背我一下肯定小意思對不對?”

“嗬。”

徐以漾拖長了嗓子:“哎呀,你最好了嘛。”

“不要撒嬌。”

“哪有撒嬌?”徐以漾調整了一下姿勢,以更舒服的姿勢趴在李雲舒背上,便不再說話。

李雲舒不置可否,他不自在地動動脖子,身上的人把頭靠在他肩上,說話時會有溫熱的氣息呼到耳朵上,濕濕的,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