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弟看他一臉凝重,也問:“法大,你咋啦?”
顧法典猶還記得,當初妹妹死了以後,廠裡好些人都去探望過他媽。
彆人都是勸林珺要要振作起來,照顧好另外三個孩子,堅強的活下去。
唯有沈四寶,先說:“林珺,你可是咱廠的千金大小姐,未來的書記苗子,當初你千挑萬選選了顧謹那個家族出身好的,表麵看風光的不行。可男人不在於臉,也不在於家世,他顧謹不但不懂得嗬護你,愛你,還讓你不停的生孩子,他拿你當啥,隻會生娃的鄉下娘們?。”
當時林珺就流淚了。
顧法典知道的,那一句,沈四寶說到他媽心坎上了。
然後他看了顧法典一眼,又說:“妍妍死了,最開心的是法典吧,現在媽媽又是你一個人的了,她又會整天隻陪著你了,小夥子,你人小,但心眼可不小。”
本來媽媽就因為妹妹是他害死的而特彆生氣。
聽完沈四寶的話,再回頭看顧法典時,那眼神孩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所謂的一言殺人,一言誅心。
而大人,通常覺得孩子是可以隨意欺負的。
他們總認為孩子嘛,欺負了就欺負了,沒所謂。
但俗話說得好,老狗記得千年事,小狗記得萬萬年,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雖然顧法典還不知道沈四寶準備乾啥。
可男孩今天找到了真正的妹妹,他賊高興。
來而不往非禮也,沈四寶要整他,行啊,他也要送沈四寶一份大禮!
伸手一撂,把半夏像圾沙包一樣扔背上,他一扭頭:“兄弟們,跟我走。”
“法大,咱要去乾啥?”幾個小弟問。
顧法典勾唇:“記得慕容複吧,咱要學他,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半夏得緊緊扯著哥哥的衣服才不致被他甩掉,而哥哥,跑的像匹小騾駒。
半個小時後,秦秀拎著一大堆的東西從樓上下來,餘光一掃,似乎見幾個孩子簇溜溜的在刺梅叢裡竄著,大半夜的,悉悉祟祟的,兔子似的。
這幫熊孩子又在躲貓貓吧,可真夠鬨騰的。
拎著珍貴的茅台和五糧液,按計劃,她得出廠,去找一趟臟兮兮,臭烘烘的黑8,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再讓他栽贓給顧法典。
乾這種喪天良的事,她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所以要躲著人。
看她出來,顧法典和幾個小弟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發現他們了呢。
連忙一窩蜂的又縮回了花叢裡,祁凱在最後麵,給刺梅花紮成了小刺蝟。
一幫孩子提心吊膽,生怕會被秦秀發現,張揚出去,那他們就得集體挨打了。
但秦秀比他們還鬼鬼祟祟,跟隻老鼠似的,居然貼著牆跟溜了。
“她好奇怪喔。”金帥不由的說。
不過不管那麼多啦,她才走,幾個孩子兔子似的躍出花圃,竄上樓,馬同祁凱放風,金帥掩護,顧法典鐵絲連捅帶搗,搗開了秦秀家的門。
一幫孩子連摸帶竄,進去了。
事當然還是顧法典來乾的,他已經變過聲了,是個成年人的嗓音。
金帥捧電話,馬同翻黃頁,祁凱拔號兒。
顧法典都忘了背上還有妹妹,甩身擠到電話後麵,背後的半夏瞬間被擠扁。
她乍起了兩隻小手,耳朵都被擠扁了。
“喂,您好,東海市海東公安分局嗎?”顧法典啞聲說。
……
“我是慈心製藥廠的副書記沈四寶,我實名舉報,有人在我們廠老家屬區,2號樓三單元1樓102室聚眾賭博,打的還是抽餅,金額在千元以上。”他說。
“感謝沈副書記的來電,我們馬上就到。”公安說。
掛了電話,三個男孩子對視,嘿嘿壞笑。
這年頭公安抓賭抓的特彆嚴,一旦被抓,不想拘留就得繳罰款,還要挨打。
同理,誰要敢打電話舉報賭博,給賭徒們查出來,報複起來也極其喪心病狂,斷手斷腳是輕的,有些人貪點獎金舉報了彆人,被查出來,打死扔臭水溝的都有。
可賊喊捉賊,賭博的人自己舉報自己,這事是不是更有意思?
顧法典要親自看著公安把沈四寶給抓了。
他還要讓賭徒們瘋狂的報複沈四寶,踹爛他的腰子,踢壞他的肝。
然後,不能再耍大了。
雖然他手裡的證據還不夠,可他剩下的事他搞不定,必須去找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