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跳擂鼓一般擊著他耳膜(2 / 2)

折君 素染芳華 4738 字 8個月前

青澀的少年,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子,這樣的認知一起,心臟的鼓動似乎已不足以宣泄那一份熾熱,血液也跟也著沸騰了起來。

他強壓住洶湧的情思,聲音已不由放柔,“可有傷著腳?”

柳漁搖了搖頭,仍舊不敢抬起頭來。

陸承驍看了看這一段路,因有一道水瀑穿行,流水經過的位置四散著不少形狀各異的水石,走過這一段就該翻山了,他目光重又落回柳漁身上,“我背你吧,後邊的路難行,你的腳再傷一次的話就很危險了,這山中無人,我耳力也不錯,若聽到有人一定將你放下,不會叫旁人看到的。”

柳漁抬首,不可思議看他,而後又看看歸路,仿佛蘊著星光的黑眸裡,盈盈閃耀間半是猶豫半心動。

陸承驍瞧著,便道:“你信我,背你下山之事絕不會讓第三人知道,一定不會壞了姑娘名節。”

他灼灼望著她,多想再許一個有關終身的承諾,問一聲姑娘芳名。告訴她,他的年齡名姓;告訴她,他不曾婚配;告訴她,他心悅於她。

然而終難啟齒,能說出口的也隻是一個不壞她名節的承諾。

柳漁垂了眼睫,輕輕點了點頭,“多謝。”

這一聲謝輕顫顫地拂進了陸承驍心裡,一抹極燦爛的什麼在他心中綻開,透到眉眼中便彎成了能把人暖化的笑意。

陸承驍把一直提在另一隻手中的筐放下了,轉身在她麵前蹲下。

柳漁悄悄將手背貼向臉頰,試圖降一降臉上的熱。

一雙溫軟的手虛虛環了上來,陸承驍心跳不可抑製的又快了一拍。

他背起她,待要走時,聽她問:“你的背筐不要了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陸承驍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他腳步未停,口中解釋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明天再走一趟就行。”

那背筐在他手中很輕,可若叫她提著,他低眸看了一眼環著自己的那雙柔若無骨的手,哪裡能叫她提著。

柳漁低低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倒是走到她掉落的那一把藥材處,陸承驍停下了步子,側頭問她:“是你的嗎?”

柳漁點頭,又想到他或許看不到,應了聲:“是。”

“扶穩,我幫你撿起來。”

他提醒一聲,彎腰去提那草繩,柳漁一時失重,驚呼聲壓在喉嚨裡,之前虛環著的手卻一下子緊了。

陸承驍身子一僵,勾了那捆草藥在手連忙起身,耳根通紅:“對不住。”

柳漁原本臉頰也一樣發燙,可親眼看著少年的耳根一點點變得通紅,那羞意又轉作了笑意。

她輕聲說:“沒事。”

陸承驍終於不那麼尷尬,背著她繼續往外走。

一路要翻越五六重山,上第二重山時,柳漁低聲問:“你累嗎?”

許是氣氛太好,或是山林靜美,陸承驍忍不住彎了唇,“不累。”

頓了頓,怕她覺得他太過寡言,又道:“你不重。”

事實上,很輕,陸承驍頭一回知道女子的身體竟是這般輕盈。

柳漁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一路走來,他連氣息也不曾亂過,隻有體溫,熱烈地透過衣服傳了出來。

這是柳漁第一次與一個男子這樣親近,她不禁悄悄看他側顏。

如果順利,他會是她的夫君。

滿意嗎?柳漁覺得老天是善待她的。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樹間蟲鳴鳥叫成了這一路最好的伴奏。

時間在靜默中悄然溜走,金烏西沉時,陸承驍已經背著柳漁翻過了五重山,腳下的步子不覺緩了下來,私心裡想要這條路長些,再長些。

可這念頭隻是轉過,惦著她的傷,還是不敢有分毫耽誤。

因著這份心思,背著她出山,比他自己一人行走還要來得快一些,臨到山道口,他將她放下,扶她在一棵老樹樁上坐下。

“到了。”

不遠處就是田地,阡陌上時有農人村婦經過,她隻消等等,很容易能找到幫忙的村民,為她的聲名計,陸承驍卻是不能再多逗留了。

可他覺得腳步發沉,紮在地上生了根一般。

“姑娘。”少年指尖蜷了蜷,黑色的雙瞳瞧著她,在她回看過來時,終於說出那句在心中轉了無數回的話,“我姓陸,名承驍。”

從山裡出來的這一路,柳漁想過很多次,他什麼時候會自報家門,又什麼時候敢開口問她姓名。

可這少年就那麼沉默地走了一路,守禮之極。

若非他青澀,傾慕之情藏之不住,柳漁幾乎要又一次懷疑自己計劃成功的可能性。

她把陸承驍三個字在心中過了一回,唇角抿出一抹笑意,看向陸承驍說好,“我記住了。”

陸承驍還想說什麼,卻聽得遠處似乎隱約有人聲傳來,怕自己在這裡壞了女子清譽,把手中一直提著的草藥遞給柳漁,低聲道了一句來人了,躬身一禮,就與柳漁告辭。

“陸公子!”柳漁見她轉身,忙開口將人叫住。

陸承驍轉過身來時,她眼含笑意,道:“我姓柳,單名一個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