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膳:“那我要去閩南嗎?”
折綰:“不用,咱們找個得用的人去就行,這樣一來還得找人。”
“你不知道吧?閩南當地的話好聽是好聽,但難懂,難說,要找個當地人才行,外來的人學的調調一耳朵就聽出來了,去了怕是不好辦事。”
兩人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子時末了還在說。素膳眼睛有些酸澀,打哈欠流眼淚:“姑娘,快睡吧,已經很晚了。”
折綰:“好,不然明天起不來。”
但過了幾瞬,她又情不自禁的道:“到時候咱們江南再買套宅子吧?聽說江南水鄉養人,身子不好的人都能養好,咱們到時候也去。”
素膳瞬間又不困了,“是嗎?我聽說還有湯泉呢。”
兩人又激動的說道起來。
雞鳴第一聲,刕鶴春從書房起床準備去上朝,剛走出院門,就瞧見正院裡麵的燈沒有熄。他腳步頓了頓,鬆亭便道:“少夫人屋子裡麵亮了一宿的燈。”
刕鶴春了然。應該是折綰看他生氣,所以惶恐不安害怕得一夜沒睡。女子都這般。
說起來,折綰也沒有太多不好,就是實在扶不起來,有些得過且過不願意努力的無賴。
他歎息一聲,“到底還年幼,又沒有見識,擔不起來事情。”
但卻已經不生氣了。
他去了朝堂,碰見了越王。剛想過去說幾句,結果越王卻看也沒看他就走了。倒是太子過來拉著他說太後的身體。
“你成婚那日皇祖母夢魘,不是將你叫進了宮嗎?她老人家醒後就說讓你媳婦受委屈了,想著叫你媳婦進宮一趟,當麵為你解釋解釋。”
刕鶴春:“此等小事,怎麼敢勞太後記掛。等下朝之後,臣親自去跟太後解釋,好寬慰她的心。”
太子笑了笑,也沒多說走了。刕鶴春卻想,他是決計不會讓折綰進宮來的。
就她那個性子進了宮,聽話不聽音,怕是會丟臉。她是個怕丟臉麵的人,他也怕臉上無光,便索性下朝之後去跟太後拒絕了此事。
他留下來陪太後說話,說著說著,又說到了長姐,太後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你阿姐走的時候才那麼小……都是哀家不好,養不好姑娘,還把你阿姐接進宮裡來養,你阿娘恨我吧?我都不敢見她。”
刕鶴春又不厭其煩的安慰,一個時辰過去,太後才止住眼淚,道:“你也是個苦命的。阿琰是個好姑娘,卻去得早,如今你再娶一個,卻不能隻記掛阿琰,還要關心新妻,你的日子還長呢。”
太後是個十足心善的人,絮絮叨叨叮囑了許多話,直到吃了午膳,又吃了早晚膳,這才讓刕鶴春走。
等他回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因太後說了一下午的夫妻相處之道,他踏進國公府的門,剛要去書房,卻遲疑起來,轉身又去了蒼雲閣。
守屋子的小丫鬟笑著道:“少夫人領了花草房的活計,今日一早就去了裡頭看賬。”
是在做正事,沒有在阿鬥式的偷懶。
刕鶴春滿意的點點頭,剛要走,便見唐媽媽在門口探頭探腦。他還以為她是跟著折綰去花草房回來,便叫人過來問,“大少夫人怎麼還沒回來?”
唐媽媽是去於媽媽那裡了!她哪裡知道這些。但她是個老狐狸成精,笑著道:“還忙著呢。”
結果話音剛落,折綰就帶著素膳蟬月等人一人提著一籃子花進了院子。
蟬月率先笑著道了一句,“唐媽媽,您去哪裡了啊,都沒找到你。”
唐媽媽尷尬道,“去了川哥兒那邊,給他送了幾雙襪子去。”
刕鶴春看看折綰,再看看唐媽媽,一句話沒說走了。
等人一走,唐媽媽臉色鐵青的回了自己屋子,素膳佩服的對著蟬月豎起了大拇指,小聲道:“你好厲害啊。”
蟬月卻笑著看向折綰,“少夫人在這裡自會給我撐腰,我才不怕她一個老虔婆呢。”
然後輕聲道:“少夫人,隻是奴婢拿不準大少爺最後的意思。”
折綰將一個插好的牡丹花籃給她,“你晚上掛在床頭,真的很香。”
然後才寬慰道:“大少爺啊……”
她恍惚了一會才笑著道:“他啊,看見我勤勤懇懇的去了花草房做事,覺得今日不用教導我了,便不願意跟我說話。至於唐媽媽,他覺得唐媽媽這般的老奴,是不配他來訓斥的。”
所以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他在家修嘴功。
她搖搖頭,不願意再費神揣摩他的心思,而是道:“唐媽媽已經連著幾天去山海院裡了?”
素膳:“是,日日都去。見你不管她,她的事情便教小丫鬟做,她自己倒是安安穩穩的整日去山海院裡麵轉。”
她說起來就氣,折綰卻高興道:“那她就快被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