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的~人類嘛,多多少少對貓科動物有那麼一點點情不自禁。”
“是貓妖嗎?”
“哦,你跟局裡其他妖接觸得少,”小張解釋,“那是底下人事處副處長玄淼,原形是隻黑貓,很招妖喜歡,局裡上上下下的女妖都喜歡他。”
說著說著,小張語氣就有點酸,“我是不太明白你們人類為什麼對貓有特殊情感,甚至影響到了妖的審美,哼。”
“大概就是,越是愛搭不理,越是上趕著舔?其實我也不太明白這種心態。”
如果說要在貓跟狗之中選一個做寵物的話,她還是更喜歡狗,忠誠不二,到家了會圍著你的腿轉圈圈求摸摸。
兩人坐電梯下樓,照常打卡下班,汪凝還沒出來,就看見一樓大廳有個熟悉的人影,直覺不好,腳步調轉就想回去避一避,結果她沒意識到身後還有人排隊等著出去,轉到一半撞上一個大高個,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汪凝!”
被她撞了一下的人踉蹌倒退兩步,汪凝沒來得及說不好意思,那人就跑了。
是真跑了。
跑的差點看不見影。
真奇怪,這麼避著她……
很快汪凝就想明白了。
估計人家是妖,才對她避之不及。
短暫的猶豫,汪凝就被堵在了刷卡機前。
許家惠甩開前台,目標明確奔向汪凝,剛哭過的眼睛幾乎是要迸發出光亮來,大聲嚷嚷:“我是汪凝同學!我們關係很好的!我們是朋友的!”
汪凝:“……”
誰跟你關係好哦。
前台接待的是人類,此時正是下班時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管你認識誰,就算是局長親戚,也不能上六樓。”
汪凝試圖把掐著她胳膊的手扒拉下來,結果硬是沒能扒下,“許家惠……”
她還沒說什麼。
許家惠就對著她哭起來。
“我跟爾期是真心相愛的,他跟另外十幾個女孩子的事我都知道的!我真的都知道的!我沒關係的!我們酒店都訂好了請帖都發出去了!我不管他犯了什麼錯能不能先放出來跟我結完婚?結完婚你們想抓他就抓他我都無所謂!至少先讓我們把證領了婚結了不然我在我們親戚麵前根本抬不頭來!”
汪凝跟同事:“……”
同事看她胳膊都被掐紅了,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去拉許家惠,“你本來就不該來的,被騙錢騙感情還不夠?你還想跟他結婚?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她早就跟她解釋半天人家是妖,物種都不同,讓她不要執著,趕緊去找個正常人類,結果人家硬是不聽,在門口撒潑打諢,說今天一定要見到那隻蚯蚓妖不然就賴在他們妖管局不走了。
許家惠完全不聽,繼續發瘋。
汪凝半截胳膊給她拽著都麻木了。
“他不是騙子!我們有聊天記錄的,他每天都給我發消息的——”
“嗯,他每天也給另外十二個女孩子發消息。”
“他還關心我生理期,給我準備紅糖水——”
“嗯,聽說從他家搜出一整箱老紅糖,還有半箱沒送完。”
“他說過要跟我結婚還說孩子可以跟我姓這種男的哪裡能找——”
“嗯,畢竟他一個妖,根本就沒有姓氏,如果跟人類結合,的確是隻能跟你姓。”
汪凝麵帶微笑,語氣冷漠,隱隱約約透露出些許憐憫。
那一點憐憫狠狠刺痛了許家惠的自尊心。
“汪凝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知道你還記恨著小時候的事!明明我都……”
“所以你是非要跟那隻蚯蚓妖結婚?”
“什、什麼引?”
許家惠一下子呆住。
同事一把逮住機會把她拉開,“咋了,還愛嗎?還結婚嗎?”
“……”
看她呆滯的表情,汪凝知道,她肯定是不愛了。
愛情就是這麼脆弱呢。
為愛癡狂的小學同學被趕來維持秩序的保安帶走,汪凝揉揉火辣辣疼的胳膊,問邊上前台同事:“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她入職的時候接受過培訓,隻有妖管局的人或者妖才能找到妖管局的門,他們日常刷卡的工作牌相當於開門的鑰匙,普通人彆說是進來,就是找到這條路都不可能。
同事:“可能是跟那隻蚯蚓妖在一起太長時間了,身上妖氣太重,不過也有可能是咱們妖管局的禁製年久失修,哎,還得上報找符師來修一下。”
妖管局近期一整個效率低下,局長都愁白了頭發,這下又多了一項事情要乾,估計又得加班。
“那許家惠會怎麼處理?”
“會有專人來消除妖力影響的。”同事說,“不過跟咱們沒關係啦,我們人類沒有天賦異能,乾不了這活,哎呀,都半小時了,趕緊走,晚了掃不到電動車,我爸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你家在市區麼?正好我有車。”
“那多不好意思……我明天給你帶奶茶~”
“好。”
同事小方坐上副駕,兩人同是人類,小方雖然年齡比她小,但是比她早來妖管局,了解的事情也多一些。
路上小方跟她吐槽最近妖管局真是一團亂麻,連帶著他們前台都沒時間摸魚。
“虧我還從三樓老道那裡求了個無事符,根本沒什麼用嘛。”
“無事符麼?”汪凝把人送到家門口,拐了點路,但還是挺順的也不麻煩,“我能看看什麼樣麼?”
小方從手機殼裡拿出那個無事符遞給汪凝看,“不過我覺得沒什麼用,我花了五百大洋呢,拿到手最近還是很忙啊!”
一張黃色的符紙,摸上去薄薄的很粗糙,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狀,她沒有拆開,看了兩眼就還給她了。
“如果沒用的話還是丟掉吧,萬一有反作用呢?”
“對哦!”小方恍然大悟。
下車後就順手扔進垃圾桶了。
汪凝開車回家,路上回憶著剛剛符紙的手感。
怎麼說呢,咋摸起來那麼不正經但是又很熟悉。
汪凝想了一下午,最後是在晚飯過後聽爸媽商量爺爺祭日的時候想起來。
那手感,可不跟她過年時燒的紙錢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