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空躲在一塊巨石後頭喘氣,是真的喘氣。
憤怒讓它失去理智,地麵也在微微戰栗,有人類氣息的事物都被粉碎。
它沒攻擊到人,還給自己造成大大小小一些傷口。
謝空放輕腳步聲,攥住拳頭,讓胳膊冒出出的血珠滯留在手掌之中。
她還在觀察。
異獸已經停下來,竹林裡安靜的隻能聽見它吐氣的聲音,此時它背對著謝空,是最好的偷襲時機。
兩步!【一通分析】居然在這個時候發動了!
胸腔內臟器的跳動仿佛都能聽見聲響,謝空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惡寒爬上後腰,腳步釘在地麵。
是哪裡不對!
她抬起頭,對視上一隻完好的土黃色眼球!
它的臉上不可能顯現出表情,但謝空幾乎可以看出它的想法,□□的邪惡和怨毒
|抓住一隻愚蠢的小老鼠|
扭曲的畫麵充盈大腦,造成一陣惡心,又來了,那種唇齒打顫,神經脹痛,肌肉失去控製,仿若靈魂離體的不適感。
它把傷勢轉移集中在一隻眼睛上,等著謝空接近!
現在沒有耐心也沒有餘力和她搏鬥了,它要讓她無能為力的死去!
酒伏獸的唾液在捕獵中不作為常用手段使用,除去這個它們有巨大的體型和殘忍的爪牙,或者說它們不屑於用分泌口水的方式另獵物屈服。
謝空卻是有“榮幸”體驗了。
她聞到了酒氣,眩暈讓她跌坐在地,惡心的涎水混合著塵土,顏色變得讓人反胃。
捕獵者沒有放過她,僅剩的一隻黃眼死死的盯住,謝空像是被汗水浸透了,嘴唇脫皮泛白。
近了,她能感覺到有腥臭氣呼在在臉上,就是現在!
匕首猛地紮入另一隻眼球。
它又被騙了!
巨大的痛楚讓它止不住的後退。
謝空還在不停的給它開口子,它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類,在中了兩層debuff之後動作還這麼準確和迅速。
匕首揮舞出的幾乎是殘影,謝空的手臂已經麻木,她機械性的重複著動作,儘管異獸已經倒下。
終於,人類停下了,她身上開始瘋狂滲出血珠,仿佛隻有大口的喘氣才能緩解她的疼痛,她拖著一條腿往竹林外走。
這是剛剛被撓的,已經深可見骨。
她其實是賭的這一把,借用【搏擊冠軍】
關鍵是機製,她攻擊前肢,讓它保持直立,好讓技能判定為“舉手”,效果翻了兩倍,幾乎把她身體裡的磁力抽乾。
【搏擊冠軍】增強她身體的靈活度和控製力,還有讓她本身的抗性進一步提升了。
因此在它給了兩層debuff後仍然能保持清醒,謝空沒想到有一天會和異獸互飆演技。
“天氣真好啊”
好的她想要就地躺下。
陽光很刺眼,謝空任由巨大的黑影吞噬自己。
它要和她同歸於儘,哪怕是瞎了,身上許多毛皮外翻,被捅爛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短暫的哧聲,黑影散去,把光明還給少女。
“小爺...就知道你....是個不省心的東西”
它陷入之前挖的坑裡,有一根鋼管甚至從它的下顎之間頂穿至鼻吻。
它沒立即死去,大量的血液湧出,順著鋼管流下,這一幕很邪性,像某種古老的秘術,不甘的嘶吼昭示著戰局的結束。
她隻是很冷漠的看著異獸的血液流儘,儘管她的身體狀態已經支撐不了她這樣做,這場戰鬥把她的存貨掏的一乾二淨。
【綿綿一束】沒有了,【壓縮糖片】也用完了,隻剩一把匕首還在她手裡緊緊的握住。
謝空就這麼在坑的旁邊躺下來。
她沒力氣了,但她要看守住戰利品。
她想起謝立,小的時候她生病,謝立不會說話,但他會哄她。
會把謝空的手擱在他腦袋上,她一直就喜歡他頭發的觸感,和自己粗糙的棕發不同,他的發絲是黑亮又柔順的。
謝空在廣告上見過那種威風凜凜的大狗,跑動起來也是黑亮的毛發,她超愛的。
但是家裡的開支不允許她再養一隻小狗了。
謝空感覺有液體從眼眶中噴湧而出,她摸了把,是紅色的。
她的衣服被血液濡濕,謝空覺得冷。
視線變得很模糊了,她想著寧行他們不知道走到哪裡,小爺不會就這麼交代在這吧。
影影綽綽的看見一個穿長袍的男人,頭發的金色的,謝空看見了聯合大學的金屬徽章,他穿的應該是製服。
如果謝空還有餘力的話,也許會發出感歎。
這人月牙白的錦緞上繞著金邊,袖口有細細的珠鏈流蘇,腰間係穗條,交疊的領口處露出一點潤澤的皮膚。
劍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淡藍色的眼睛柔和了骨感,是兼具攻擊力和美感的長相。
謝空一下子清醒了,是疼醒的。
這個男的踹了她一腳???
“喂!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