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娜酒店 這不是我(1 / 2)

周方調崗的第一天就被分配來審破壞私人財物案。

他沒什麼不滿意,【安全局】薪水高,待遇僅次於聯合軍,就是工作時長不固定,常出外勤。

調崗前他每個月至少要負責五起血腥事件,下班回到家裡鼻腔都是鐵鏽味。

他父母早逝,有個妹妹周圓,原來的直屬上司是學生時期帶他的教官,這些年對他們很照顧。

周圓今年剛上的大一,天賦鑒定的評級很高,周方找人谘詢過,說是建議她轉到第三校區,有更適合她的老師。

他托關係到現在這個位子,一是為了散心,二是方便照顧周圓。

中心區【卡娜酒店】死了個男侍,一女學生重傷,酒店的冰淇淋機被暴力拆卸。

這三件中就屬最後一事看起來難度低,犯人的身份簡單,上邊說略微訓誡就可以放出去了。

周方覺得今天能早點下班,回去給妹妹做飯。

和他搭檔的是個新上任的【安全官】,局裡上下都叫他小張。

剛做完筆錄,從審訊室走出來,擰巴著個臉喊

“周哥”。

“她是個滑頭!什麼都問不出來”小張年輕資曆淺,正是急著表現的階段。

雖然上邊交代是走走流程,但【卡娜酒店】裡她是目擊證人。

在場唯一一個意識清醒的人是她,受傷的女生和她關係匪淺,那個男侍者身上采集的生物信息裡也有她的一份。

如果能從她這邊入手,肯定能得到一些重要線索。

小張是這麼想的,但也不敢逼問,世家軍方聯大都有人出麵保她。

本來【安全局】對這類事件有第一掌控權,但受傷的人身份特殊,麵前這個又是金錘獎的熱門選手,聯大的校長發話說這件事他們會派專人處理,迫於各方的壓力,他們隻拿到了審訊準許。

在審訊室一牆之隔的電子屏外,周方打量這個表現的涉世未深的少女,她垮坐著,兩根手指敲動著打節拍,頭發最近應該是修理過,有些不自然的痕跡,據小張轉述,她應該有基本的受審經驗,回答問題的時候遊刃有餘,但又讓人得不到關鍵準確的信息。

“戴明的學生。”周方畢業於聯大第二校區,作戰偏偵查方向,如果不是考古學的太差,就應該編入聯合軍了。

但他本人更喜歡【安全官】的工作,也擅長處理案件。

因著嫌疑人的身份,短棕色卷發的女孩子雙手戴上了基因手銬,這種手銬會鎖定犯人的基因信息,一旦試圖使用非法手段解開,馬上上傳信息資料到星際官網,不用經過人為程序處理,直登懸賞榜。

他打量她,電子屏是單向的,應該不會被察覺,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聯大大一學生。

她表現的也像是沒覺察,如果不是周方看到她摸了摸發尾,對著電子屏開始打理的自己的發型的話。

周方雙手抱於胸前,想起來他妹妹也是今年上的聯合大學,嗤笑道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拽?”

三個小時前。

詭異的熟悉,推車,危險物品......

謝空大口大口的嘔血,激昂的鳥獸叫聲撞進耳膜,視線裡的一切倒轉,華麗的頂燈從某一平麵升起,她失去方向認知,死死的瞪大雙眼,世界開始崩壞,隻剩鈴鐺在一下一下的響,踩上某個人的心臟,漫天的塵土卷著,叫囂著把所有吞噬,她被留下來了,但又不隻她一個人。

那些小孩還在,白紙削成的五官,嘴巴一張一合,其中一個抬起剩下半截的手指,朝著一個方向,其它人半跪著,雙手合十。

灰茫茫的大廳變成碎片,扭曲的亂語。

“是我......”“...不要...”被強烈的窒息感所包裹,謝受著一陣陣眩暈,仿佛頭部被重物擊打過,雙腿受束縛一樣不得動彈,但她的思緒卻越發清晰。

身體蜷縮著,手臂保持一個前伸的狀態,還有憤怒......

這不是我的身體。

她止不住的顫抖,又不得不做出決定,理智的清醒和失神的瘋狂把她割裂開。

“這一把小爺賭了!”

她按照記憶裡的方位,儘一切的力氣砸下。

瘋狂戰勝了理智,結成繩索將少女拉入現實。

刺眼的白光透過窗戶為她打下陰影,她聽見了郝靜平穩的心跳。

謝空僵坐著,沒有什麼廢墟,大廳裡甚至沒有彆人,因為暴力破壞了機械,笛鳴聲響起來。

她視線垂在端腦屏幕上,沒有什麼接應,她沒發出去任何一句話。

謝空反應有些遲鈍的站起來,像靈魂重新被投放其中,緩慢的適應著這具身體。

關閉幾個技能狀態,隻留下【一通分析】,她想再確認那個侍者的方位。

腳印明確的指向升降梯,謝空還特意分析了水龍頭,之前的一切都被推翻了,沒有任何痕跡。

她花了幾秒鐘說服自己,下了結論,就聽見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機械的震動共鳴。

逃生門被踹開,烏壓壓的衝進一群穿黑色製服的人,持能源槍,為首的從外套裡掏出證件。

“請跟我們走一趟”

雖然謝空把情況猜了個大差不離,但這個過程裡可不包括進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