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什麼啊,應該是鄧曲曲多注意吧。”
不遠處走來一個長相清冷的女人,她臉上表情不多,胸前掛著工作牌子。
是部門的秘書長宋落。
“昨晚小暖完成後又給我發了一份,鄧曲曲那邊對接情況也報備了。”宋落走到三人中間,語氣沉了幾分,“你有什麼特彆忙的事?問個修改文稿得要其他人幫?”
鄧曲曲這人就是欺軟怕硬,加上宋落的身份在這,她低下頭不敢說話,怕露出破綻。
其實昨晚她和舍友出去聚會了,臨時接到工作不想做,就撒嬌讓同時也是她班助的李筱棉幫她找人替了。
她收到了季暖發來的文件,但玩得太開心給錯過截止時間,她怕擔責就把記錄刪了,造成收不到信息的假象。
“寫一份說明。”宋落對鄧曲曲說,接著看向李筱棉,“不需要監場嗎?”
李筱棉很怵雷厲風行的宋落,沒敢說其他,灰溜溜跑回會場,宋落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似乎她到來就是來澄清誤會。
季暖心裡明白,她沒給宋落發過文件,至於她為什麼這樣說,季暖是個明白人,打算私下問她。
人走完,鄧曲曲也懶得裝了,直接擺臉色給季暖看。
鄧曲曲:“沒想到你留了一手啊。”
季暖:“畢竟替你做事,我挺怕被碰瓷的。”
碰瓷不是一次兩次了。
鄧曲曲眉毛倒豎起來,不開心地瞪她一眼,吃了悶虧不敢鬨,轉身回會場繼續工作。
小插曲過去,季暖也回了會場,她想找宋落問清楚,算欠了宋落一個人情。
做了心理工作,她忍耐著沸騰的人群聲步入報告廳,往宋落的位置走去。
走近看到宋落正和傅斯朗談笑風生。
季暖怔住,沒想到他們認識。
此時宋落臉上洋溢著笑容,全然沒有方才的嚴厲,聊起天眉飛色舞。
兩人關係應該不錯,她瞬間明白,這個忙是傅斯朗幫的。
她退回走廊,不去打斷交談。
望著戶外光禿禿的枝椏,風一過,幾張枯葉落下,整片天亮得沉悶。
她琢磨著發生的事。
所以是傅斯朗看到她被發難,然後去找宋落救場。
心間某種情愫暗生,她垂著眉眼,指節敲在石柱上。
想要把多餘的想法一下一下敲出去。
報告會正式開始。
後門在同一時間被推開。
傅斯朗出門和她打了照麵,他禮儀性頷首微笑。
今天是報告會,他又換上了得體的西裝,像個翩翩公子。
沒有停留,他邁著長腿走往旁邊的林道。
季暖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他站的地方是吸煙區,因為學校常承辦大型會議,會有很多外來的社會人士參會,特地設立了吸煙區在林道。
他從煙盒拿出一支煙,撚了撚煙尾,火機輕擦,煙點燃,他吸了一口,骨節清晰的食指勾開領帶,有幾分頹喪的美感。
他似乎隱在煙霧裡,就算距離不遠,季暖也看不清他神情。
抽了一半,他把煙摁在垃圾桶煙灰缸裡,戲謔問:“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季暖被抓包,從樹叢後出來,在他淩厲的目光中走近他。
被他看得緊張,她說話磕巴:“我……我是想和你說謝謝。”
傅斯朗單手插進褲兜裡,往她的方向湊近一點,季暖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煙味不是很濃,身上的木質香令人覺得舒服。
“嗯?”他嗓音清冷,發出一個單音。
季暖抬眼看他,態度誠懇:“鄧曲曲的事,謝謝你。”
傅斯朗輕淡一瞥:“我還以為我要做不留名雷鋒了。”
他幫季暖也是湊巧,跟顧延來會場正碰到李筱棉帶人來找她,昨天的事情他是親曆者,他心裡第一想法就是她不會出這類小紕漏,當時她還嚴謹想要親自問顧延來著。
他見不得季暖無緣無故吃了啞虧,所以才找人幫了忙。
若真的是文件問題,他也算有一半過錯,是他主動要幫忙聯係在前。
但此刻,眼前的女孩至純得可愛。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季暖拎得清,而且傅斯朗確實幫了她,不然她有苦都說不出。
“這樣啊。”傅斯朗沒想過和她要什麼人情,從煙盒拿出一支煙,沒有抽,就夾在指間把玩,他眼底如一汪深潭。
“那先記著。”
季暖沒多想,認為理所當然,她認真說:“以後你有需要一定和我說。”
好讓她良心過得去。
傅斯朗俊美的臉龐多了些表情,沒剛剛那般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