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功 他不希望任何人用任何含有貶低意……(1 / 2)

繼後 華泱 2229 字 7個月前

隴西李氏興於周,顯於漢,盛於唐,天下言李者必稱隴西,李登早逝,然他弟弟李羨、侄兒李望、侄孫李昭三代名將,至她前生薨逝仍是煊赫公卿之家,如無意外,延盛一朝應當也是榮寵不減,乃開國五王中碩果僅存者。

李望得尚秦赫嫡長女清河公主,清河初嫁不睦,再婚時她細細考較過李望人品,本算滿意,秦赫卻道李望雖好,但比起他叔叔仍然多有不如,神情悲愴自傷,亦非她此前所見;安西生變,秦赫亦曾感歎設使李登仍在事態不至於如此,他不必撐著多病之軀禦駕親征,而安西諸事亦不必係於施承毓一人。

施承毓對秦赫忠心不二,秦赫駕崩後事新帝亦無有不從,然秦治守成有餘,開拓不足,施承毓去世後便再也無心力維持安西重兵,若非韃靼已被秦赫三次親征徹底蕩平,隻怕還要撤防至雁門關內。她彼時已經抱病,幾乎寸步不出長樂宮,隻是聽秦治請安時感歎無人可用,不禁想起昔年秦赫的話:若李登還在呢?

她前生不認識李登,今生也不過在寧國公主府上見過一麵,也不知曉他前生是因何緣故戰死沙場,以至於多年後秦赫仍不能釋懷。可虞氏提到家信,她倏忽想起,建昭二十一年朝野上下為是否對漠北用兵爭執不休時,秦赫曾在盛怒之下對群臣道:“當年孟賊敢攔截軍報貽誤軍機,你們也想學他誅九族不成?”

建昭二十一年,朝臣參安西諸將跋扈,欽差王斌奉命查案,因不知兵事,致前線兵敗,策陽侯身死,皇帝悲怮之下決意親征,太子力勸,此即國本之爭始。所謂“不知兵事”,不過是個脫罪的借口,秦赫當下為申法度沒有降罪他,可也沒有逃過國本之爭,到新帝登基時,已經死絕了。

薛時祁的信中,提到了景王一到邊關便發落了監軍孟柏,這個孟柏出了雲中後再無功績事跡,偏偏卷入了建昭六年的金鑾案,以大逆誅九族------如果隻是曾為陸氏效力,秦赫不至於如此狠辣,滿門被滅,必然是這個孟柏又做了旁的事,而他能做旁的事的時機,唯有陸後權勢正盛,而景王功業未顯時,況且這樣想來,建昭二十一年他一病不起數月,也不單是為了那個孩子的緣故。

如果孟柏真的插手軍報,間接害得李登身死,她毫不懷疑秦赫會將這個仇記上近十年,他就是這樣的人,恩記得深,仇記得久。

既然篤定了李登之事與孟柏有關,薛明琬便思忖著該用什麼法子提醒薛時祁一二,但礙於虞氏和顧氏仍在談天,麵上也隻能裝得狀若無事地吃著果子,日色漸暮,虞氏起身作彆,自又與虞氏約好了下回再敘雲雲,虞氏喚姐妹二人起身送客,顧氏拉過她們的手,隨口道:“我沒有女兒緣分,今日見了你們才知女兒的好,下回阿敘來了,也教他過來多多見過兩個妹妹。”

虞敘是顧氏的兒子。她言語中不過以兄妹相稱,便是虞氏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薛意初不覺有他,正欲回話,薛明琬卻抬眸直視著顧氏,清淩淩道:“表兄縱然是舅母的兒子,也是外男,我與姐姐怎好多見?”

顧氏一怔,想起心頭那點心思,竟下意識覺得是自己說得露骨,道歉的話出了半句,又回過神暗想她便是真有結親的心思也不算失禮,畢竟兩家家世年貌相當,誰也沒有高攀,可話既然說出了口,又想到兩個女孩實在年幼,笑鬨玩笑話說過幾句,也便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