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陣寂靜,柳乘風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一低頭,呆呆地看著右手中隻剩下半個劍柄的本命寶劍,又看了看滿地的寶劍半截屍體,嘴唇瘋狂顫抖,隻覺得喉頭間一陣腥甜。
有沒有人管管他啊,風風他啊,馬上要吐血啦!
“額……”
季星潭撓了撓腦袋,他什麼都沒做,隻是抱著龜殼簡簡單單站在這裡,莫名其妙地就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這說出去簡直太魔幻了,什麼叫躺贏啊?
季星潭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那個,你不要太悲傷了。”
季星潭在心裡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龜殼碎成半截,肯定也會非常傷心的。
所以他出於一顆善良的心,想著安慰一下柳乘風,手才剛抬起來,還沒有拍在柳乘風的肩膀上呢,對方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柳乘風的臉上哪裡還能看見比賽前一星半點的囂張跋扈啊,開賽前他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害怕。
直接後撤七大步,離季星潭遠遠的。
“你……你彆過來啊!”
柳乘風真的服了季星潭了,他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服了,有天道眷顧季星潭這個歐皇,誰來都不好使。
季星潭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說:“我沒動啊。”
可柳乘風已經不打算跟他說話了,之前是他步步緊逼,連摔三十多跤也要倔強爬到季星潭麵前,現在他瘋狂連滾帶爬地跑下比武台,將自己隻剩下半截的寶劍抱在懷裡。
這斷劍找個厲害的武器大師重新鍛造一下,勉強還能用。
“師兄,你還好麼?鼻子還在流血。”
張嘉水趕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手絹,幫柳乘風擦掉了鼻尖上的血。
“是我不自量力了,”柳乘風大受打擊,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這種厲害在季星潭麵前,毫無用處。
張嘉水看著自家霜打茄子似的大師兄,輕聲歎息了一口氣,溫柔地伸手抱住了他。
這樣也好,挫挫柳乘風的少年風氣,這個時期的少年總是有中二病的,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厲害,誰來都擋不住。
現在受到了這樣的打擊,也是好事,以後的心情就不會這麼的浮躁了,對於之後的修煉也是有好處的。
“師妹,我察覺到了禦獸宗的這幾個人都不是正常人,等會你對戰他們家二師妹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點。”
聞言,張嘉水扭頭,看了一眼大夏天裹著皮草的夏詩倚,心中升起了幾分警惕。
這禦獸宗內的人,確實個個都不正常。
在夏詩倚和張嘉水比賽之前,季星潭專門去找裁判問了一下。
“那個,長老啊,我隻是打一個比方,如果咱們的場地破碎了,不用自己掏錢補上吧?”
聞言,長老用奇怪的眼神瞥了瞥季星潭,捏著自己的小胡子,老神在在地說:
“你這小輩,嘴裡瞎說什麼呢?這看台的材料你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麼?就你們這些小輩還想著弄碎掉?去去去,彆打擾我乾活。”
季星潭還是鍥而不舍地追問:“長老你就告訴我,如果這個看台真的碎掉了,你不會讓我們禦獸宗賠錢吧?”
“不會不會,”長老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你這小輩怎麼如此煩人,彆耽誤辦事。”
“好的好的。”
一聽不會讓賠錢,季星潭長呼出一口氣。
他們禦獸宗現在彆提錢了,就連普通的下品靈石都寥寥無幾,等到了玄洲後,貨幣會變成玉石,普通的錢財在玄洲很難有用到的地方。
“禦獸宗和花溪宗的第二場比賽,現在開始。”
長老裁判叫雙方的第二個選手登場,張嘉水和夏詩倚在自家大師兄的戀戀不舍下,走上擂台。
夏詩倚的身體不好,短短幾步路程,已經咳出了一口血,整個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猝死一樣。
張嘉水:“……”
她對自己剛才下的定論開始疑惑起來,夏詩倚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明明看起來就像一個瓷娃娃,彆人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似的。
又過了一分鐘的時間,夏詩倚終於走上了比武台。
張嘉水看著她用手帕輕輕擦拭嘴角鮮血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我下手萬一重了一點,你就要受傷了。”
夏詩倚搖了搖頭,張口吐出來一個字:“不。”
“?”
這什麼意思?
季星潭及時在場下給夏詩倚當翻譯官,揚高聲音對張嘉水說:
“我二師妹的意思是,不必手下留情,堂堂正正決鬥。”
張嘉水唇角抽搐,這怎麼堂堂正正的對決啊?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下手一個沒輕沒重,直接把夏詩倚給打死了。
“比賽開始!”
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張嘉水沒有先動,而是禮貌性地讓夏詩倚動。
在她的眼中,夏詩倚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彆人輕輕一碰,就會直接咳嗽吐血。
“詩倚!你悠著點!”
季星潭一臉擔心地站在看台下,忍不住高聲提醒了一句。
夏詩倚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剛往前跨了一步,身體就不受控製地朝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