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出刁民，因為條件不好，資源稀缺，什麼都要搶，真是什麼極品的事兒都有。

她在鎮上上初中的時候，就看到老師和人家爸媽搶孩子。

為啥？

因為人家爸媽覺得女孩子讀書浪費錢，要帶回家乾活，等到了年紀嫁人。

那個女同學是偷偷跑出來，到學校向老師求救的。

這還不是什麼個例，上初一的時候他們還有四個班，等到初二隻剩下三個班，有近四十個人輟學，其中隻有零星幾個男同學，大部分都是女同學。

有些女同學脾氣強硬，知道鬨知道找老師求救，有些脾氣軟和，家裡人說啥是啥，跟老師說自己念不出不想上了，幾個老師爬山涉水跑去家訪勸學，但大部分情況都很不理想。

等到了初三，人就更少了。

諸淩每日裡上學都是慶幸不已。

因為諸家祖上出過讀書人做了大官，那是真的會造福鄉裡，所以他們村子裡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做父母的都會咬牙讓孩子去上學，除非確實不是那塊料。

所以不管是叔叔們這一輩還是她這一輩，最不濟初中都是混畢業的。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諸家真接起電話，一陣應答之後站起來往下一看，果然看到有車燈過來了，立刻轉頭對諸曉東和諸淩道：“九哥，小七，人來了，我讓他們帶了些熱湯過來，大家都喝上一點。”

如今雖然說已經入夏，但夜晚還是很寒涼的，特彆他們還呆在樹叢草堆裡。

“真叔想的真周到，還彆說是有些冷。”諸淩其實還好，畢竟身上還裹著毯子，但有熱騰騰的湯喝還是很高興的。

“確實，山上的氣溫總是要比山下低一些。”諸曉東跟著諸家真一起站起來，轉頭對諸淩道，“小七就彆來回跑了，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好嘞，聽曉東叔的。”諸淩立刻答應。

隨著兩人的離開，四周有安靜下來，不過很快下麵就傳來車子的聲音，還有好幾個人聲，緊接著就有人舉著大燈過來了，兩盞大燈把四周照得纖毫畢現，諸家真一陣指揮之後帶著大包小包上來，然後把東西都放到諸淩身邊：“小七你看看，東西都買來了，這賠償怎麼送？要不要什麼儀式？”

諸淩：我哪裡知道？

不過沒關係，她不知道可以問當事人。

“請問，這些賠償我們怎麼給你們？需不需要插個香啥的？”諸淩記憶裡姨婆好像有過什麼舉著香到哪裡然後燒紙的那種儀式，一般叫做送神。

——我們又不是孤魂野鬼，要啥儀式，東西拿出來，一樣樣清點放到我們圍牆裡，然後轉身彆看就行。

“好嘞，好嘞。”諸淩一聽立刻點頭答應，然後轉述給諸家真。

這麼簡單？

果然是自家門前的仙人，就是通情達理！

這時候諸曉東也上來了：“我看了一下，上供的菜拿過來了，湯我也帶上來了。”

諸家真這一波搖過來五個人，現在正在下麵拉線的拉線，卸貨的卸貨，所以這些東西都是兄弟倆自己查看擺弄的。

“曉東叔來的正好，我們給仙家當麵清點一下。”諸淩讓開了一些彆擋著照過來的光，然後三人開始解帶子一個個往外掏。

酒，化妝品，珍珠耳環，洋娃娃，漢語詞典也有，煙也有，還有沒提到的茶葉點心，至於布匹，那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不過人家找了東西代替，繡花綢緞的被麵，印花的大床單，甚至還有雙層帶紗的大窗簾。

諸淩：也對，也沒誰規定被麵床單和窗簾就不能用來做衣服布料，這不就很漂亮嗎？特彆是那窗簾，一個是粉色的一個是紫色，上麵還有花邊，一拿出來就聽到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

諸淩：喜歡就好。

當然也有一個頗為幽怨的聲音：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那不成這本書是給我的？

諸淩拉了拉諸家真的袖子，提醒道：“寶劍。”

“哦哦哦。”諸家真立刻反應過來，說道，“仙家見諒，你喜歡的寶劍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現成的，我已經讓人給你定製了一把，還讓鑲了寶石，等他們寄過來我就給你送來。”

——行吧，要儘快啊！

“放心吧，我叔已經加錢讓他們加急做了，隻不過如今已經不怎麼流行冷兵器了，所以要買好一點的必須要定製。”諸淩保證完，諸家真立刻跟上，“對對對，那些現成的都太粗製濫造了，就是小孩子的玩具，怎麼能當給仙家的賠禮呢？那太沒誠心了。”

等會就發消息讓他們加急。

——哦，那現在流行什麼兵器？

“現在流行熱武器，不過我們這裡是禁的，所以能買到的都是模型，高仿一比一都很難弄到，真的就更不可能了，是要坐牢的。”諸淩覺得還是冷兵器更好一點，畢竟現在的冷兵器，好一點的除了沒開鋒和真的也沒有多少區彆。

——哦，我喜歡寶劍。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語氣裡的遺憾並不少。

諸淩突然就有了和諸家真一樣的感慨：果然是家門口的仙家，真通情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