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那香胰子隻能冬日做,我預備著會有多少人買,估著量的。”素娥轉身去開箱子,要將之前做的手工皂拿出來。
手工皂當然不隻是冬天能做,不過為了防止堿融化放熱,高溫破壞原料中各種有養護作用的成分,一些原料最好凍成冰塊了,再和堿混合——此時沒有冰箱,就隻能冬天借用大自然這個大冰箱凍冰塊了。
當然,她也可以不用在乎那一點點效果的差彆,不過也沒必要...她的‘出貨量’隻有那麼大,冬天做上一兩批就夠一年的了。
至於說開發更大的市場,她的動力其實不是很足。那樣太打眼了,她可不想惹來未知的注視,特彆是她其實也沒那麼缺錢...在宮廷之中,有錢才能過得舒服是沒錯,可金錢能保證她過的還不錯後,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沒有意義啊。
再者說,身份不夠,太有錢了反而容易生事。
“...倒是你們,可比我想的來得早。”素娥將紙包著的一塊一塊的手工皂拿出來,問道:“你們這次要多少?”
“入夏了麼,用的總是快些的。”秋桂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才說:“我們一共是二十塊!”
聽起來二十塊挺多的,但她們宮裡的貴人有四位,都是素娥的‘客戶’,平均不過每人五塊而已。無論是洗頭洗澡,還是洗臉洗手,都要用的話,其實也用的挺快的...大概她們也不想經常派人來拿貨吧。
而且素娥猜測,這裡麵也有宮女要的。她的手工皂定價不便宜,一塊是一貫錢,這就相當於很多宮女工作十天的工資了。在現代,一塊肥皂要十天工資太誇張,但如果是一件大牌化妝品、一瓶高檔香水呢?不少白領還是願意的吧。
有很多人舍不得,但總有人能接受。
素娥拿了二十塊手工皂出來,秋桂她們則是每人數了一小把銀子,都是半兩一個的錁子。如今銀子雖然不是貨幣,但把它拿來當錢花並不奇怪,和銅錢的兌換比例也相對穩定,就一貫錢兌換一兩銀子——最後足數了,也是一小堆銀子擺在臨窗的桌上呢。
素娥隔窗遞過去那些手工皂,就要收起這些銀錢。原本這筆買賣就這樣結束了,卻沒想到,秋桂看了那些銀錢幾眼,忽然說道:“說起來,如今每回都要問你買這香胰子,也太絮叨了。不然素娥你將這香胰子的方子、製法都說了,回頭我們自己製!”
“放心,也不叫你吃虧,這方子要多少錢你肯賣,將數說來就是。”
素娥沒說話,這件事算是糊弄過去了——秋桂她們一行見素娥不說話,便打哈哈岔過去了,仿佛是剛剛什麼都沒說一樣。
隻不過最後離開的時候,秋桂還是說了一句:“若你想通了,隻管與我說...我們美人還是擔心外麵人製的玩意兒不乾淨,一直想我們自己製了供她使呢!”
素娥不是泥人,肯定是會生氣的,這個時候就生氣了,隻不過沒有當著麵發火而已——難道她們是第一天有這個交易嗎?怎麼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個時候提了這樣過分的要求?
都知道守著方子做長久生意才是好的,素娥本身並不缺錢,乾嘛一次性賣斷?所以過去都沒提這種要求的。如今提了,不過是看素娥的靠山顧尚功不在了...說的更明白一些,就是在欺負她!
還說什麼楚美人嫌外麵的不乾淨,要自己身邊人做...之前用了許久,沒嫌不乾淨,現在嫌了?做不過是秋桂這些人扯虎皮而已。而且她們很清楚,就算彆人知道素娥扯虎皮,也一樣大可能會就範。
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宮裡的事向來是這樣的,表麵看起來一團和氣,底下卻是最勢利狠心的。欺負一個人也是這樣迫不及待、明堂正道,絲毫不會覺得這有什麼情麵過不去——但凡麵對一個比自己弱的,都能一口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