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扶月的擔心是多餘的,話說季明朗隻見過她一兩麵,畢竟招待季府來客女眷的事宜全權交於季夫人,他皆不管。
所以對扶正林之女不熟悉。
季明朗見扶月行動,濃眉一皺,念起京城的流言。
簡直難以啟齒,他季明朗的兒子竟被傳有龍.陽之好!傳著傳著,還有人信了。
往日裡,季明朗皆是置若罔聞。
可他此刻看著季玉澤一旁的瘦弱俏白郎君,又覺並非空穴來風,從未見過男子長成這樣,要媚不媚的!
難怪官場上有人豢養孌.童。
季明朗並未聽說過鮮少出門的季玉澤有何好友。
而且他眼沒瞎,這位陌生郎君穿在外麵的衣裳明顯是季玉澤的外衣,腰間玉帶亦是。
扶月已尷尬到麻木地步,沒留意季明朗的眼神,又挪了一步。
季玉澤容色一如既往的從容,似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視線若無其事地落於扶月尚在淌水的玉白.粉嫩蔥指。
他眼裡閃過一絲困惑。
爾後,不足一息,季玉澤抬眼,慢條斯理地移開,困惑消失,一片清明取而代之。
身在水榭的李忠林原是悠哉悠哉地舉著酒杯,摟著小姑娘嬉笑打鬨,不把人命放心上。
一乾而儘後,他再定睛一瞧那邊。
李忠林發現禦史大夫攜一眾人站在水榭對麵,瞬間有些泄氣,焉焉地扔掉酒盞,推開美人。
他思忖著措辭,往那去。
前幾日,李忠林便打探過,禦史大夫今日一早要外出一趟,晚間方歸。
他這才自作主張地邀人入府,誰知世事變幻無常,說好出去的父親居然還在府中。
換做從前,禦史大夫會裝作視若無睹,可如今不行。
偏巧官場上有來往的幾位官員都在,碰上這一遭,麵子事大,得拿出當父親的威嚴出來。
是以,他由不得李忠林放肆。
李忠林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行至此處後,耷拉著腦袋向在場衣著不俗的大人問好。
“見過各位大人。”
他不知如何稱呼他們,隻知與父親來往的人非富則貴,這樣喊準沒錯。
“你這是作甚?這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是哪兒來的,彆告訴我,是從百鳳閣帶回來的?豈有此理!”
禦史大夫指著跟隨著李忠林、衣著暴露極為不雅的女子,頓時怒氣衝天,氣得連胡須也抖了抖。
“爹,你聽我解釋。”李忠林還欲狡辯。
禦史大夫忙著責罵李忠林,而其餘人意思意思地勸阻幾句,幾乎無人關注扶月這邊。
她偷瞟季玉澤。
他萬年不變的清俊寡然,修眉長目,無欲至極,仿佛被扒了一件衣服也沒關係,絲毫不在意。
比佛還冷道自持。
容貌卻與之端正相反的隱隱帶了些豔色,如由鮮血點綴過的曇花,純又惑,詭異又吸引人。
聽季府下人說季玉澤不會水......
若是能親自教他遊泳,多多少少會增進點感情。不過扶月也隻是那麼一想,知道實現的可能性不大。
季府不缺銀子,倘若他真的想學,大把人排著隊來教。
輪不到她。
季玉澤貌似極為敏感,隻要有人看他,都能準時發覺。
好比如現在,扶月望著他的眼,扯出抹微笑,以緩解叫人逮住偷看的囧意。
季玉澤輕怔,低垂的眼睫顫動了兩下。
陸少慈沒錯過他們的互動,內心疑問愈來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