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男人沒接這話,隻是打量她兩眼,問:“要回學校?”
許宜依老實巴交點頭。
司卿譽長腿一抻,站直,“我送你。”
許宜依:!
這是什麼!這是興師問罪警告!
腦海瞬間拉響警鈴,許宜依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司卿譽平靜的看過來,“你應該有話跟我說。”
許宜依心虛,“也沒有吧…?”
抬眼,就看到司卿譽眉頭微蹙。
她馬上改口:“應該是有的!”
司卿譽:“嗯。”
許宜依:…
躲是躲不過去了,她隻能垂頭喪氣的跟上去。
...
距離早課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許宜依原本是想在早餐上磨點時間,沒準司卿譽不想上班遲到就放過她了。
奈何留給她的時間也不算多,她隻能放棄掙紮,提好了秦姨塞給她的早餐,壯士斷腕的揮手跟家裡的二老告彆。
白色路虎停在麵前的時候,許宜依嘴裡的豆沙包才咬一口,腦子裡關於“你應該有話跟我說”的演講稿也隻準備了一個“尊敬的卿譽哥您好”...
好吧,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司卿譽解釋。
畢竟,怎麼說好像都不太對…
車窗降下。
男人漠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明明陽光正好,微風拂麵,許宜依卻還是渾身雞皮疙瘩...
車內。
許宜依心不在焉的啃自己的豆沙包,腦子裡開始續寫剛剛未完成的檢討書。
要怎麼說?說自己喝多了,人不清醒,都是誤會?
會被扔出去吧…
還是說,自己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接受他們分手的事實?
算了,這麼說好像她多在意他似的,她才沒有!
正琢磨著,邊上的人瞥過一眼,淡淡道:“吃飽了?”
剛打完飽嗝的許宜依:...
素淨的小臉一紅,她偷偷往邊上看了眼,隻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
唔,還是選前者吧。
他都劃清界限了,她才不要在乎他!
淺淺組織了一下措詞,她開口,“那個,今天的事,對不起...”
沒好意思再看司卿譽的表情,許宜依低頭摳著安全帶解釋,“昨晚我喝多了,我以為回的是我自己的臥室...對不起啊卿譽哥,突然換臥室,我還沒太習慣。”
想了想,她誠心建議他,“我覺得,你以後睡前還是把門反鎖比較好——”
駕駛座的人猝然轉頭,眼神冷厲到鏡片都折射出了一層寒光。
許宜依一秒正襟危坐,當即道歉三連:“對不起!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司卿譽這才目視前方。
許宜依:…
“還有今早的事也對不起。”有了一次滑跪,之後跪起來就流暢很多,“我一喝酒就容易腦子不清醒,所以,都是失誤…”
車內有片刻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出聲:“失誤?”
許宜依心裡一個咯噔,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睜眼看到你,我就忘了...”
車停在了路邊,司卿譽轉頭看她,似乎沒懂她的意思,“忘了?”
許宜依到底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小聲逼逼,“就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司卿譽眉峰動了動,似乎在等她繼續。
許宜依受不了被他一直這麼盯著,壓力真的很大!頓時就擺爛的哎呀一聲,“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失誤,你要是這麼在意,大不了給你親回來唄,又不是沒親過,至於這麼生——”
話說一半,駕駛座的人突然傾身過來。
許宜依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臥槽臥槽!不會真要親回來吧?她就隻是嘴賤一下啊!
司卿譽沒說話,隻靜默的注視她。
他的瞳色很淺,看什麼都顯得冷淡。
但此刻,他眼神幽深,那雙琥珀色的瞳仁裡仿佛生出了漩渦,隨時能將她吞噬殆儘。
車內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她整個人如同被泡在蒸騰著雪鬆香氣的密閉溫泉,近乎窒息。
心跳越來越快,連帶著她臉上的熱氣也開始全身擴散。
好熱。
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了。
司卿譽又靠近了一點,他身形高大,哪怕是從旁邊的座位傾身壓過來,也能完完全全將她籠罩。
像是被巨蟒纏身的小獸,此刻的她,被司卿譽氣息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生出了顫栗。
認識的這段時間,許宜依從沒見過這樣的司卿譽。
帶有侵略性的,渾身充滿危險氣息,隻是這麼靠近她,就讓她渾身發軟,心生恐懼。
她突然就害怕了。
眼看著司卿譽大而挺的鼻梁就要碰到她鼻尖,情急之下,許宜依脫口而的就是一聲:“哥——”
帶有一點倫理道德的稱呼似乎拽回了司卿譽的理智。
灼熱的呼吸停在了她頰邊。
許宜依大氣不敢出,眼圈泛紅的又往後瑟縮了幾分,囁喏的叫他:“卿譽哥...”
她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頭頂壓迫過來的視線讓她喘不過氣。
司卿譽並沒有起身離開。
他垂眸,靜靜看著身下人顫動的睫毛,眼裡是毫不掩藏的欲,望風暴。
薄唇一偏,在快要貼近她耳廓的時候,他嗤笑,“親回來?”
嗓音沙啞低沉。
許宜依怕死了,司卿譽現在的狀態,彆說親回來,把她弄死在車裡都有可能。
她搞不懂他怎麼就突然黑化了,慫的像個鵪鶉,“我開玩笑的...”
下巴突然被捏住。
男人冰涼的手指讓她止不住抖了兩下。
她被迫轉向他,還在泛紅的小鹿眼裡寫滿了驚懼。
司卿譽冷峻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拇指指腹在她小巧的下巴一寸寸摩,挲,最後冰涼的手指緊緊往下一按。
像是某種警告,他靠近她耳側,嗓音沉啞道:“許宜依,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