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凡人有做對朕不尊之事,所以想讓你降下天火替朕燒死這些愚蠢的凡人。”
“可是,”燚山皺眉,他不敢看天帝了,“天上火是不滅的,如此恐怕...“
“那就讓這山火在人間燒上個幾百年罷。”天帝很生氣。“對神不尊的人類,同情作甚?”
天帝覺得,現在的人類真的越來越不如以前那樣依賴神和崇拜神了。
燚山扣頭,道,“既是陛下旨意,就是立功的機會,臣希望能把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彆人。”
“哦?你不想立功?”天帝發問。
“這次,燚山不想。”
天帝看不到燚山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跪拜在地上的燚山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天帝是什麼樣的表情。
“如此,朕便派朱雀去吧。”天帝一揮袖轉身上了台階,回到龍椅上坐了下來,“他的南明離火,一定足矣燒穿人間大地的。”
燚山沒有彆的辦法,隻好應道,“是,陛下。”然後便退下了金碧輝煌的高天金殿。
幾日後,看著從人間不斷升起的黑煙,燚山在高高的天洲之上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不知怎麼地,他突然想起了西伯侯曾經的一段話,因為過去了快兩千年具體的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大體上的意思是,那日西伯侯曾感歎,燚山的情感完全不豐富,甚至難以看到喜怒哀樂,完全的理性和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不知道是不是神都是如此。
現如今,燚山回顧起身邊的他所認識的每個天神,星夜,星河,天帝,甚至天喻,似乎都是如此。
莫非,這就是人類所向往的,天神的真正的樣子。
隻是他們自己,反而從來沒有去在意過,都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下輪到燚山忍不住感慨,什麼時候他也開始關注這樣的事情了。
天神居然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沒有喜怒哀樂。
但是,他很快又注意到了,不是天洲的每個神都是如此的,比如仙童子們,他們幾乎和人類一樣會多愁善感,甚至會像人類一樣對各種事物充滿了好奇心和天真。
所以這也導致了,本來道行和修行不夠深和透徹的他們,經常被罰下凡間受苦,甚至永遠成為了凡人。看來在天洲看來,這樣的情緒和情感是不必要存在的。
在天洲可能唯一保持了真性情的,隻有失勢了快兩千年的鳥族了。他們大多重情重義,甚至忠貞不屈,在情感上他們有著和以冷血著名的龍族不一樣的鋼骨。比起龍族總是能有眾多的嬪妃,鳥族總是還保持著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的習慣。
但是和人類相比,鳥族也確實沒有像人類那樣多愁善感情感複雜了。鳥族雖然重情,但是也不會像人類那樣情緒泛濫,朝令夕改,隨便付出。
要鳥族付出情感和忠貞的門檻,是很高的。
比如前幾日剛去世的屈原。
相比起鳥族,龍族就顯得更加狡猾,奸詐,多謀,多疑,冷酷了。
灼熱的赤火連續燒了數十年,焦黑的山脊早就寸草不生,太陽剛剛升起,大地就迎來了一位從天上來的客人。燚山仍是一身黑紅色的上神官衣,俯視著腳下這片山川。這裡有他一直想找的人,一位在夏朝很有能力卻被誣陷慘死的巫師,喌啼。
喌啼是一名黑巫師,為夏朝幾代大王奉獻所學,而且能醫死人,肉白骨。據說他能以月之力使萬物離心,有遮天蔽日山呼海嘯之能。可是在最後一位大王上位的時候,聽信了幾位文臣的讒言,更加覺得黑巫師無論是不是真的忠心,都是邪惡的象征。
於是新大王下令,將喌啼的舌頭拔去挖去雙眼和耳朵,再拔去指甲砍去雙腿,灌下黑藥湯,將其做成了活乾屍,埋在了這大山之下。
喌啼的怨氣無比深重,若不是這大山鎮著,怕是在天界都能聽到喌啼靈魂的哭號。今天,燚山就要開這兩座大山。
埋著喌啼的另一座山,是由一位遠古巨人的屍體變化而來,因此才能鎮得住喌啼的滔天怨氣,和這樣的奇才巫師。那位巨人的名字叫做,明日。
騰蛇善土,他喚醒了這座沉睡多年的土山,巨人族為數不多的末裔,複活這樣的土屬性巨人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轉眼間,腳下的砂石開始震動,大山上的樹木不斷往後落下,一位五六十米高的巨人在燚山的麵前站了起來。
“是你喚醒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