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早都已經壞得不成樣子,上麵的繩索沒了,連棍身都變得脆弱無比還腐爛,扶淵看到它,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這是他曾經最心愛之物,在沒有塵淵前,一直伴隨在自己身上。
也是此物,傷了墨音塵的一隻眼睛。
“師尊……”
扶淵一想到當時自己所為,就心生難過。
那可是一隻眼睛,他親自傷了墨音塵。
哪怕現在早已經被治得好了,扶淵也還是覺得自己欠墨音塵的。
墨音塵倒是沒想這麼多,他伸手用法力對彈弓進行修複,木頭棍子所製的物件,重新變回了新的模樣。
“世上萬般法器都未能傷我分毫,卻沒想這麼個小小玩意讓我栽了跟頭。”
扶淵愧疚的低下頭,滿眼裡都是心疼。
墨音塵就沒放在心上,淺笑道:“福禍相依吧,現在都已經把你自己賠給我,過去的事,你也不用太內疚。”
他拉過扶淵的手,想把這物件還給他,扶淵卻不肯收。
“我無法跟自己釋懷,而且這個彈弓隻是小時候的玩意兒,留下也沒什麼用。”
“那便送給我吧。”墨音塵淡淡道,“我還挺喜歡的。”
扶淵當然無法拒絕,見墨音塵小心的將彈弓收到儲物袋裡,如待珍寶。
往深走數十步,叢中草木更甚,幾百年的修養,將此處曾經居住過的人煙氣息也都弄沒了,扶淵還記得,山腳下還錯落有幾個村子,被囚在山中之時,閒暇之餘都隻能跟些鳥雀靈獸、往來行人玩玩。
“小時候,我總想方設法的從這裡逃出去,並且還想說,以後一定都不要再回來,沒想到,幾百年光景不見,還挺想念此處。”
他行至路邊,隨手摘下一朵正開得嬌豔的野花,放置在鼻間聞了聞,遂遞給了墨音塵。
墨音塵隨手接過,他不認得此花,卻認得麵前的少年郎,從自己大腿根這般身高到如今能與他目測平行,過往的記憶太久太久,久到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那時你會想著怎麼報複我吧。”
“當然,我就在想,要是以後有一日,我從墨玉峰出去了,回去找師伯學得一身本領,然後就回來報受屈辱之仇。”
墨音塵眉峰一挑,好奇問他:“哦?你要怎麼個報仇法?”
扶淵似是憋紅了臉,撓了撓後腦勺,“我要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墨音塵頷首。
“我那時才小,想,要是我回來報仇,一定是要狠狠的拿棍子抽你手心,抽你屁股,再讓你跪到山門前,洗心革麵,從此都不再作惡了才好。”
聽他這般說完,墨音塵實在忍不住嗤笑起來,這輩子莫說是他,就是清道師尊也沒罰過墨音塵。
“你答應不能笑我的。”扶淵麵子有點掛不住,畢竟那可都是很小很小時候的事情,距今都幾百年了,誰還沒能犯點小蠢。
如今就算是使得,他也是舍不得的。
墨音塵收住了笑,磋磨著手上的野花,低下了頭。
“抱歉。”
扶淵兩手捧起墨音塵的臉,狠狠的在他嘴上嘬了一口,冰涼的唇意已經習慣他的親密,微微張開之時,還被唇齒碰到,故意的磕磨點皮。
扶淵拉住墨音塵的手,將他抵在後麵粗壯的的樹乾上,在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控製得他無法動彈。
舊景,新物,總容易動情。
墨音塵也並非是不願,隻是在這裡,在這般光天化日下也覺得難為情。
“逆徒。”
扶淵充耳不聞他的嬌嗔責罵,反倒還想起什麼高興。
“我給師尊修了更漂亮的宮殿,還有更大的床,想不想去試試。”
“去。”
扶淵攔腰抱起墨音塵,快步往山頂上去。
鳥鳴山幽,快意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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