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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半有一門課,葉桑回宿舍睡了一個午覺。
睡前她吃了一顆感冒藥,一覺醒來,鼻子通了不少。
剛爬下床,聽見手機振了下。
薑姍發來的微信。
【三又,在乾嘛。】
【午覺剛醒來。】
【下午一起吃個飯?】
【可以。】
說起來,開學到現在,還沒跟薑姍約過飯,平時都各忙各的。
聊完,葉桑將手機落回桌上,目光投到桌上那隻白色的紙杯。
昨天下雨,今早又出門得匆忙,葉桑沒想起來將它放回陽台。
外麵陽光正好。
杯中一方黑棕色的土,長出兩束小小的淺綠色苗。
被落至陽台時,金黃色的光傾灑進去,小苗迸出活力,懶懶伸展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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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葉桑跟薑姍約在學校西門附近一家花溪米粉店見麵。
兩人都愛吃這家店,有家鄉的味道。
“不是,我怎麼感覺你瘦了一圈?這才開學沒一個月啊。”薑姍剝了兩顆蒜丟到碗中。
葉桑道:“我室友想減肥,跟她一塊夜跑了一段時間。”
“天了,掉了好多肉。”薑姍道:“怎麼鼻子紅紅的啊。”
“感冒。”葉桑說。
“我媽寄了兩瓶自己做的脆哨給我們,待會我們一塊去取。”薑姍說。
“脆哨?”
薑姍嗯了聲。
葉桑通常比較喜歡吃軟哨,不喜歡吃脆哨,說道:“你留著吃吧,我不愛吃脆哨。”
“不過我可以陪你去取快遞。”
“為什麼啊,我媽寄了兩瓶啊。”薑姍說,“另一瓶就是給你的。”
葉桑不好再拒絕,道:“好吧。”
天一下子陰沉下來,外麵下起雨。
“怎麼下雨了!”薑姍抬頭。
葉桑道:“沒事,我帶傘了。”
吃過東西,外麵的雨還在下,隻不過小了一些,葉桑站在門口,將傘撐開。
“你這個傘好小。”薑姍說。
“能躲的,進來吧。”葉桑道。
薑姍鑽進去,從葉桑白皙的手奪過傘,“我來拿吧。”
她個子比葉桑高,拿傘方便些。
兩人一起回了學校,去菜鳥驛站取包裹。
“三又,”取完快遞,薑姍扯了下葉桑的袖子,“我想去教超買包夜用的衛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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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似乎格外愛下雨,這不知道是第幾場了。
校園似被蒙上一層濾鏡。
樹枝在雨中一顫一顫,偏了葉片,地麵到處變得濕漉漉。
“陪我去買包煙。”從外邊回來,黃斯金對旁邊舉著黑傘的人道。
黑傘下,男人神情寡淡,皮膚呈一種冷白。
黃斯金有時候看他,覺得他像那些小說裡的吸血鬼,尤其是這種陰雨綿綿的天兒。
兩人一起進了最近一家教超。
黃斯金先收下傘,丟進傘簍裡,忽瞥見一把黑色小傘的傘柄,貼著一個紅色小狐狸的貼紙。
“這是什麼奇妙的緣分。”他拍了一下陳西湛的肩膀,“你看,這把傘不是你之前拿錯的那把麼。”
“要這傘是個女生的,你跟她,嘖嘖嘖。”黃斯金最會調侃。
陳西湛沒當回事,隻是淡瞥了眼,將傘收下,沒進去,站在屋簷下,道:“我在外麵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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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姍去買衛生巾前,先和葉桑逛去飲料區,想買瓶喝的。
逛了一會,葉桑目光投到冰櫃,看中裡麵一袋平時經常買的酸奶,走過去,等前麵的一個人拿完,上前一步,準備取一袋。
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現在身後,總覺得靠近的那股檀木香在哪裡聞過。
他聲音磁性低沉,“感冒好了?就喝涼的。”
轉過頭,對上一雙過於黑亮深邃的眼睛。
他身穿灰色短袖,神態鬆散,氣息淡沉。
葉桑還是伸手拿了酸奶,簡單道:“好多了。”
說完就想離開,被陳西湛擋住去路。
她沒理他,想走另一邊,可還是被他擋住,頓時有些著急。
教超這會人流量大,耳邊喧鬨。
葉桑抬頭,仰臉看他,“你有事嗎?”
陳西湛似乎故意逗她,逼近一步,唇角有淺淺的弧度,低聲,“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