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吳西南回來時又帶著一身的疲憊,歪倒在沙發上的樣子看上去脆弱的讓人心疼,肖冊原本還想把爬行館的見聞當個笑話講給他聽,但一看到他的樣子後又不忍心了,於是放好洗澡水後啥也沒說,半拖半拽地把他弄進了浴室。
吳西南像條無骨八爪魚般任肖冊擺弄。
吳西南的品酒很好,至少比肖冊好太多,肖冊醉酒後容易鬨,醉一次酒差不多能哭乾一條河,當然,往往這個時候的吳西南也是精疲力儘的;吳西南醉酒後習慣靜靜地躺著,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肖冊後就任其擺布,陌生人近不了他的身,他的自我防範意識超強。即便如此,肖冊也和他約定過,醉的太厲害的時候必須給肖冊打電話讓肖冊去接他。
“今天又喝了多少啊?”肖冊一邊給吳西南脫衣服一邊問他,看吳西南的醉酒狀態,肖冊盲猜不會太多,因為他還能自己走回來。
吳西南適時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對肖冊說,“八個人,兩瓶白酒,兩瓶紅酒,嗝,八,八瓶啤酒…甲方爸爸有點厲害,灌了半天才滿意,不過,你老公我更厲害!他趴下了我還站著!”
肖冊嗯嗯嗯地點頭,又問,“沒提前和服務員打招呼嗎?”
對於酒量比較大的甲方,吳西南一般會提前安排服務員準備一瓶“假酒”,把白開水提前灌進準備好的酒瓶裡隨時準備著,如果甲方發難,就用這瓶“酒”救場。他們公司已經和酒店裡的服務員合作過很多次了,還沒出過什麼岔子。
吳西南搖了搖頭,有點委屈地說,“酒是甲方帶過去的,說是過節的時候收的禮太多,借機會消滅一些。”
“你們這是碰上老狐狸了。”
肖冊把吳西南的襪子脫下來扔在一旁的臟衣簍裡,打開花灑幫他衝腳,吳西南則躺在浴缸裡昏昏欲睡,聽肖冊這麼說,就抬了抬腳踝,用右腳的大腳趾蹭了蹭肖冊,“哪裡沒有老狐狸?都是一群老狐狸,都欺負我,就連你也欺負我!”
“我也欺負你了?”我也是老狐狸?這話從何說起?肖冊莫名冤枉。
“對,你也欺負我…你不喜歡我了吧,我很難過……”
肖冊的動作頓住了,不明白吳西南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想法?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自己竟然從未察覺到。
他從來沒有不喜歡吳西南,一直都非常喜歡,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最在意的,吳西南絕對排第一。是,離婚的念頭一直在,但離婚的原因可不是因為不愛。
肖冊揉搓著吳西南的腳踝,輕聲說,“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可沒有不喜歡你。”
“你有,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吳西南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他猛地挺起上半身,坐在浴缸裡控訴肖冊,“你就是不愛我了,你跟他們一樣,都欺負我,逼我,把我當傻子哄!”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裡濕度高的原因,肖冊竟從吳西南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點水汽,他的心臟鈍疼,柔聲哄著吳西南問,“他們是誰?我們都怎麼逼你了?”
“……,就,就那樣逼我了!”
“都哪樣?你說說看。”
“我不說,說了就,就,就……”吳西南說著又重新躺回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