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不冷化雪冷,無論是在南方還是北方,隻要下過雪的地方應該都聽過這句諺語。
昨晚肖冊睡著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但那時候還沒開始下雪,因為他沒聽見下雪時雪花落在地麵或者砸向樹梢的撲漱聲。
等他早上從被窩裡鑽出來瞬間被凍了一個趔趄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昨晚應該是下雪了。
京城每年冬天都要下好幾場雪,有的雪花似鵝毛,洋洋灑灑為大地披上一層銀裝,有的雪花如冰粒,稀稀落落掉到地上瞬間即化,各有各的美或遺憾,對此肖冊已經習以為常,他不再有小時候看見雪花時的那種驚喜感,取而代之的是下雪後上班、上學路上不好走的擔憂。
這大概就是成長吧,他確實也在慢慢長大。
今天是年二十七,祁陽還沒放假,他要去公司上最後一天的班,而且晚上他們公司還有一個年會要開。肖冊也沒放假,他也要繼續去上課。
從陽台上看過去,視野裡的柏油路都已經被大雪覆蓋了,看上去就冷颼颼的,但這一點也耽誤不了哥倆計劃好的行程。
成人學校的假期不隨著義務教育學校的假期走,彆人越放假他們學校反而越忙,學校裡的很多學生都想趁著放假期間的這段時間補課。反正學費都已經交了,肖冊想著能多學一天是一天,所以他是計劃上到年二十□□校正式放假那天的。
雪這麼一下,給已經放假在家的人帶去驚喜感的同時也耽誤了他和祁陽好多事,他們的年貨還沒置辦,這無疑加大了他倆置辦年貨的難度。
肖冊哈著氣跑去衛生間上了個廁所,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立馬去廚房做早飯,而是拿起遙控器把客廳裡的空調打開,又把廁所裡的熱水器插上電,做好這兩件事後又去敲祁陽的臥室門,一邊敲一邊哄著祁陽起床,“哥,今天得早點起床,外邊下雪了。”
他可不敢大聲吆喝,祁陽的起床氣相當重,一大早惹他不開心了,他能擺一天的臭臉。
祁陽躺在床上唧唧賴賴,“彆吵,讓我再睡十分鐘。”
“來不及了哥,下雪了路不好走,你會遲到的。”
“好了好了,馬上。”
聽到祁陽的回複後,肖冊才跑去廚房做早飯。
今天的早飯也容易做,下兩碗水煮麵條就可以,昨天晚上剩了不少排骨,連排骨加湯汁淋在熱氣騰騰的水煮麵上,一碗香噴噴的排骨麵不就齊活了。
祁陽洗完臉刷完牙的時候排骨麵正好端上桌,一點都不耽誤。
因為晚上要參加公司年會,祁陽穿的就比較正式,一身的西裝革履不說,頭上還噴了一層發膠,一眼看過去會給人一種濕漉漉亮晶晶的感覺,特彆顯精神,肖冊忍不住誇祁陽,“我哥好帥,會不會領個全公司最帥員工獎回來!”
“領屁,比你哥帥的人多的是,我可排不上號。”
“連你都排不上號?我不信。”肖冊搖了搖頭,反正他就是覺得祁陽很帥,一般人很難超越。
祁陽對肖冊說不信拉倒,“改天領你去我們公司轉一圈,滿公司帥哥,個頂個好看。”
“啊?你們老板招人的標準不會是看顏值吧?”
“那倒不是,也有很醜的。”不知道想起了誰,祁陽眉頭一皺,話都懶得說了。
肖冊識趣地閉嘴。
祁陽的起床氣挺嚴重,他怕再說下去就該把祁陽的起床氣勾出來了。
祁陽出門的時候,肖冊也跟著一起出門,換做平時他都會比祁陽晚出門一會。外邊的積雪很大,他沒辦法騎自行車,隻能跑著去上學,為了避免遲到,就要早出門一會。
但他囑咐祁陽打個車去上班,祁陽腳上那雙鞋雖然是鄭明東送的,但也是貴的,被雪打濕就不美了。
祁陽朝肖冊比了個ok的手勢。
兄弟倆就在小區門口分道揚鑣,一左一右走,各自去忙各自的。
等肖冊跑出去一段距離回頭去看祁陽的時候,正好看見祁陽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他感覺很奇怪,印象中的出租車都是淺藍色的,祁陽怎麼會打到黑色的出租車?
那個時候網約車的概念還沒出現,大家能選擇的唯一出行代步車輛隻有出租車。
帶著疑問,肖冊繼續往學校趕,等到了以前玩大撒把的那個斜坡前時他徹底傻眼了,人、車在坡底擠成一堆,烏泱泱一片,大家都在嘗試用自己的方法去爬那個斜坡,但成功的很少,入眼的都是好不容易爬到半道後又順著斜坡滑下來的人和車。
肖冊緊了緊自己的羽絨服領口,忽然就不想去學校了。
這得爬到什麼時候去?除非有人願意把斜坡上的雪和冰清理乾淨。
但顯然大家雖然都急於趕路,但卻很少有人願意花時間把前進的路清理一下。
肖冊想清理,奈何他沒工具。
反正今天上課的內容也是以複習為主,肖冊乾脆給他的同桌王銘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幫自己和他們的班主任說一聲,他再次當了逃課生。
這一年他一共逃了三次課,一次是為艾琳挑選禮物,一次是為吳西南挑選禮物,這次他想為自己。